左心口驟然絞痛!
蘇明妝捂著自己心口,“不行……不能再想,那個夢不能回憶,我要……向前看……”
她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抖著手端起茶碗,將茶一飲而儘,有了一些氣力後,推開窗子抬聲道,“外麵……有人嗎?來人……”
院子裡,王嬤嬤正小聲追問雅琴,小姐發生了什麼。
聽見小姐聲音,顧不上問,急忙快步跑了進來。
雅琴和雲舒兩人也焦急地跟了進來。
“小姐,您怎麼了?”王嬤嬤見自家小姐麵色蒼白、嘴唇青紫,明豔的麵龐滿是冷汗,焦急問道。
蘇明妝搖了搖頭,“沒事,給我……倒一杯熱水,還有,我們來聊天,聊什麼都行……快和我聊天……”
雅琴去倒水,王嬤嬤立刻問道,“小姐,望江樓進展得怎麼樣了?”
“如果預料沒錯,再有十日,便能開業。”蘇明妝心中感歎王嬤嬤反應敏捷,有新話題的引導,她也能快速把自己從噩夢的漩渦中抽離出來,“對了,那個冷月匕首呢?給我拿來。”
“是。”雲舒跑去拿匕首。
這一時間,雅琴也把熱水端來,她事先試過水溫,溫熱剛剛好。
蘇明妝接了熱水,喝了下去,之後又把玩了一會匕首,這才把噩夢記憶狠狠甩開。
卻不知是這上過戰場的匕首攜帶煞氣、能驅除邪祟,還是因為她太喜歡這匕首,握著檀木刀鞘後,她就如同卷在狂風暴雨裡的小舟,停靠到了碼頭,心逐漸平靜下來。
她一邊撫摸刀鞘,一邊想著:以後就隨身帶著這個匕首吧,當驅邪也好。
王嬤嬤見小姐臉色終於好轉,輕聲問,“小姐,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能和奴婢說說嗎?”
之後對雅琴雲舒道,“你們兩個,先出去。”
蘇明妝搖頭,“不用她們出去,我也說不出什麼。”
王嬤嬤歎了口氣,“……好吧,小姐若想找人說說,定要召奴婢來,何時召都行。”
……
翌日。
蘇明妝用過早膳,先在桌前坐了一會,手裡拿著裴老夫人注釋的一本《大學》。
但好半天,卻未看進一個字,
心思,都在裴今酌身上。
現在她已接受,裴今酌還未跛腳的事實,
那麼問題來了——裴今酌是何時瘸的?因何而瘸?瘸腿前後可有什麼性情變化?會不會像盛傳的“殘者多陰鬱”,他現在是否陰鬱?他後期為何與父親作對、鬥蘇家?如果他沒瘸,會不會改變這個命運?會不會不與父親作對?
她知曉自己有杞人憂天之嫌,但事關重大,她不能抱有僥幸心理!
甚至有個念頭——能不能利用她的夢,來改變裴今酌的命運軌跡?
防患於未然!
她將書放了下,掏出一張紙,強忍著回憶噩夢的不適,開始羅列時間線。
當寫到母親死,便再寫不下去了。
她慌張地扔掉筆,任由墨跡掉落桌上,然後抓起冷月匕首,一邊摩挲檀木質感,一邊把匕首貼在心口。
好在,這方法有效果,她很快平靜下來,之後開始分析時間線,得出了結論——現在,距離裴今酌入仕引發官員爭論,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
而這一年發生了什麼?會不會是……等等,她好像又捕捉到了一絲記憶!
那記憶很淺,不仔細回憶,回憶不到。
但若仔細,又容易被卷入噩夢旋渦。
蘇明妝顧不上那麼多,她把另一枚祖皇帝的扳指找到,戴著扳指、握著匕首,才敢繼續挖掘記憶——
那是關於裴今酌入仕時,官員們展開的辯論。
除了裴今酌跛腳,還有一處爭論是——裴今酌身上並未有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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