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聽女兒這般粗俗,嚇了一跳,,急忙小聲提醒,“注意些形象!”
之後,又麵色尷尬地對裴老夫人道歉道,“讓您見笑了,這孩子……被我慣壞了。”
嚴氏笑道,“為何要教訓?我倒認為明妝說得對,有銀子不賺王八蛋。”
蘇明妝,“……”不是,這鄉間俚語從嚴大才女口中說出來,怎麼這麼怪呢?
蘇夫人見裴老夫人臉上沒有鄙夷,隻有和善和欣賞,心生喜悅——明妝嫁入這般清流好家庭,有這樣和善的婆婆,真是燒高香都求不來!
再一想到,有著如此潔身自好的夫君、善解人意的公婆,女兒卻叫嚷著要和離,又開始生氣。
蘇明妝——怎麼覺得母親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兒?
蘇夫人埋怨地瞪了女兒一眼,之後便轉頭,笑眯眯地對裴老夫人道,“親家母,剛剛我提的事,你答應嗎?”
蘇明妝焦急道,“母親,您彆……”
“閉嘴。”
“……”
嚴氏心裡想——蘇小姐是決心要和離的,劃清界限之意味明顯,她明知如此,怎麼能去學士府,增加瓜葛呢?
想到這,嚴氏麵色認真道,“蘇姐姐,不是我不願去做客,而是……您應該知曉原因。若明妝也願意,我自攜厚禮登門拜訪;如果明妝不願意,我們也彆為難孩子。”
蘇夫人怔住,心中感歎裴老夫人的寬容尊重——從前她便聽說過嚴氏美名,但到底文武不同流,未曾接觸過。
如今接觸,才感慨果然名不虛傳。
蘇夫人轉過頭,低聲對女兒狠狠道,“有這樣的婆婆,你還不知足?還要作?”
蘇明妝感覺百口莫辯——她不想嫁人,隻想在父母身旁,更何況,裴將軍以後有良配。
嚴氏見明妝為難,急忙拉著蘇夫人道,“蘇姐姐,聽說下個月有詩會,我們可以一同參加。”
蘇夫人驚喜,“好啊!”
這件事,便算這麼過了去。
用膳期間,蘇明妝仔細觀察閨秀們的神態表情,見眾人都裝得若無其事,
既沒人專程看她、也沒人提及此事,想來她們也害怕影響自己名聲,便放了心。
用膳後,蘇明妝怕哪個不長眼的,再提謠言之事讓老夫人聽見,便勸裴老夫人提前回府靜養。
實際上嚴氏本就喜靜、不善應酬,如今身體欠佳,上午陪著夫人們聊了好一會,入席期間整個臨香堂又熱鬨喧嘩,此時也是被吵得頭暈腦脹,隻是不知該如何向衛老夫人開口。
蘇明妝主動攬下此事,先是跑到衛老夫人那賣了一通乖,然後把尚書夫人請到一旁,小聲說明了情況。
尚書夫人自是同意的——她原本就沒強求嚴氏來赴宴,如今不僅嚴氏來了,安國公抽出時間,從宮裡出來赴宴,連蘇明妝來了也沒把宴席鬨得人仰馬翻,可以說,給足了麵子。
尚書夫人立刻答應了,對蘇明妝的變化,給予了莫大肯定;更是提出,等宴會過後,回頭讓嚴氏帶著蘇明妝再來尚書府做客。
蘇明妝淺笑盈盈,恭敬地答應了,看起來平靜,實際上內心起伏不已——這就是“受歡迎”的感覺?
彆怪她連這最基礎的問題都不懂,實在是……從前她和玉萱公主兩人是萬人嫌。
無論之前聊得多好的人群,隻要她們兩人去了,不一會,那人群肯定散開。
而且那些夫人小姐們文雅又高明,每個都能找到最體麵的借口,誠懇表達歉意,然後……把她和玉萱公主兩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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