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裴今酌心煩意亂,又怕母親擔心,便拿了本書當幌子。
看起來好似專心讀書,實則在想自己心事。
但哪怕母親為不打擾他,而離開房間,他依舊在雜亂的思維中,捋不出頭緒。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為何會失落?
他到底想要什麼?他明明與她毫無瓜葛,也無私交,隻是因為她屢屢幫他,所以產生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也曾反思,會不會是因為堂兄的誤會而引發曖昧……他起初是這麼想的,但後來卻有個卑鄙念頭在腦海中驚炸——如果當初蘇明妝栽贓的是他,而不是堂兄該多好?
他不介意自己名聲臭,也不介意栽贓。
他想要的是一個懂他、信任他,甚至……能把他從苦悶生活中拯救出來的女子。
他承認自己是裴家的異類,他自私、他不願為家族發展而犧牲自己的人生,他有自己想做的事!
這麼多年,他不快樂。
直到她出現,奇跡般的圓了他的心願。
他興衝衝地趕赴前線,卻出師未捷身先死,氣得恨不得自儘,又羞又惱……如果不是因為是獨子,真的就把自己結果了。
他不敢死,怕母親無法接受,便強忍著絕望,苟活於世。
又是她,再次救了他,第二次把她從絕望中生生拖出來,他如何做到心如止水?
更何況堂兄一口咬定她喜歡他,還擺出了種種無法解釋的證據。
他剛剛意識到,也許他真的……
隨後她便來到他麵前,眼神清冷、一字一句地告訴他:一切都是誤會,她不喜歡他,對他們兄弟兩人的重視還不如對他們的母親。
一盆冷水,將他澆得身心俱寒。
裴今酌正苦思,突然聽見門外有她的聲音,以及他的名字,他暗生激動,甚至把書角捏皺……
另一邊。
蘇明妝進入房間,就見裴今酌順著軟榻坐臥,手裡拿了一本書。
她看了一眼,之後便關了門,上了鎖。
“……”裴今酌。
蘇明妝快速過來,還順手拖了張椅子,放在距離裴今酌身旁的位置,眼神晶晶亮,滿是期待,低聲道,“裴公子,我有個大膽提議,你要不要聽聽?”
裴今酌心跳如鼓,暗暗捏著書頁,但表情平靜自然,“什麼提議?”
“你要不要培養一下自己的勢力?需要多少資金,全部我出!”
“!”
裴今酌驚嚇之下,險些放開手中的書,“你……你說什麼?培養自己勢力?我要勢力做什麼?”
蘇明妝抿了抿唇,垂眸看了一眼他的腿,“所以,你這腿白傷了?如果當時你並無防範,這一箭沒射在你腿上,而是你心口上,你認為自己還能回來嗎?”
啪嗒一聲,裴今酌手中的書,終於掉在地上。
他眸中染了仇恨——關於複仇,他不是沒想、是沒敢想!
連皇上都對付不了的人,他如何對付?朝中人才濟濟,他算哪盤菜?他不甘心又如何?人生不就是這樣,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所謂難得糊塗,因為一些殘酷現實若細想,滔天憤怒都能把自己淹死。
蘇明妝經曆過人生低穀,不難看出裴今酌的心思,她輕聲道,“其實,我這裡有一些秘密,不知裴公子可否願意聽。”
裴今酌的心跳生生漏了一拍,道,“如果你信任在下的話。”
蘇明妝便把她和錦王的合作,說了出來。
裴今酌吃了一驚,本半臥在軟榻上,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星眸大睜,震驚地盯著女子。
與之相比,蘇明妝則是閒適許多,“很抱歉,我恐怕是給裴將軍戴綠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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