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下,少說也有二百多號流民圍了過來,把他們的馬車圍得水泄不通,根本就無法走了。
連翹驚慌大吼,
“大家讓一讓!讓一讓!讓我們過去!”
然而,這些流民,都餓急眼了,突然又找到了能救命的食物,哪裡會聽她的吆喝?
連翹寸步難移。
彼時,蘇黎再釋放迷藥和麻醉針,也失去了震懾作用,幾十號人衝倒了馬車,哄搶財物。
連翹看姑娘真的有危險了,終於放下了懷裡沒有了氣息的小二郎,拔劍,連打帶踹。
可是,她越是護得緊,越是給人釋放這裡有好東西的信號。
所有的流民,都開始衝車,也將她們二人衝散了。
連翹受過的劍道教育,是不殺手無寸鐵之人,不殺老弱婦孺,可是現下,眼前,都是這種人。
連翹慌了,既不敢殺人,又想保護姑娘不被他們傷害,然而,這種左右搖擺的心態,如何抵抗得了這些已經餓得失去了人性之人。
人群將她們兩個衝得越來越遠。
彼時,蘇黎身上的迷魂藥和麻醉針都用光了,也阻止不了這群人,她平日裡學的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管用了。
流民不僅搶她車裡的東西,還搶她頭上的金發簪,腰間的玉腰帶……
“救命!連翹!救我!”蘇黎渾身被無數的手抓得生疼,撕心裂肺地叫喊著。
“啊!放開她!否則,我就殺了你們!”連翹看到姑娘被一群流民團團圍住,上下其手,終於開始動殺手了。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局麵太混亂,鮮血已經不能對這群人形成震懾。
蘇黎被蜂擁的流民推搡倒地,瘋狂地搶奪她華貴的衣裳和裡麵掉落出來的大額銀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衣飛過來,轉瞬間,圍著她的流民,頭顱掉地,才讓這些人稍微清醒。
彼時,蘇黎頭蓬亂發,衣衫散亂,肚兜都漏出來了,臉和手都被抓破了,流著血。
她狼狽抬頭,透過淩亂的頭發縫隙,看清了來人:
冷峻出塵的一張臉。
蘇黎看到了大救星一般,帶著哭腔,聲音顫抖,
“悶葫蘆,救我……”
悶葫蘆一把把蘇黎拉起來,護進懷裡,另一手一劍橫掃,清光了眼前張牙舞爪的流民。
而後,施展輕功,踩著一群流民的頭頂,落到了自己的馬背上,大長腿夾了馬肚子,揚聲,
“駕!”
高大的駿馬在人群裡衝開了一條路,飛馳而去。
連翹見姑娘得救了,手腳並用,打開了圍在自己身邊的流民,跳上了一匹拉車的馬,寶劍一揮,斬斷了連接馬匹和車子的繩索,追了上去。
悶葫蘆感覺到懷中之人,渾身冰涼,在劇烈地顫抖,還在小聲地抽泣。
他垂眸看向蘇黎,隻見她白皙的臉頰上,三道血淋淋的抓痕,胸口也是血痕,腳上的鞋襪不見了,蜷縮著腳趾,看起來,很痛苦……
悶葫蘆一手牽馬韁繩,一手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把人裹住,把人往懷裡緊了緊,
“沒事了,有我在,你彆怕。”
蘇黎沒有回應。
悶葫蘆有力的大長腿狠夾馬肚子,揚聲,
“駕!”
涼州城內,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