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隻覺得可笑又可氣:
這人誰呀?當朝太後跟親娘說話呢,她站出來,又蹦又跳的。
看彆的女娘皆神色如常,蘇黎看明白,這個人,是這個府邸的當家主母。
母親可是忠勇侯府唯一的女兒,蘇家的長房媳婦,她竟然連個掌家媳都沒混上,真是……丟人!
蘇黎私心想著:
母親在後宅混得不好,怕不是父親在這個家也立不住,難怪攝政王遲遲也不肯升他做戶部尚書。
祖父為人臣,已經做到了首輔大臣,升無可升,看來,蘇家以後在仕途上,隻能指望哥哥了。
蘇黎看向二房夫人,
“你是誰?”
二房夫人笑得有些難為情,
“回太後,臣婦夫君是翰林院編修。”
蘇黎似笑非笑,“哦,是二房家的嬸嬸啊”
二房夫人道,“家夫,博才多學,年輕有為,可是時運不濟,已經十年沒升遷了。”
蘇黎自然是明白,二嬸這是拿話點她呢,把二叔十年不升遷,怪罪到了自己的頭上。
可是,自己那時候才五歲,有沒有可能,自己也是個背鍋的?
畢竟,先皇還給攝政王下西烏奇毒慢慢死,既不容易察覺,又極難解毒,他就沒想過給澹台煜留活路。
先皇從來就不是個慈兄,他腹黑得很,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澹台煜,罷官朝廷重臣,冷落一個簪纓世家。
這一切,應該是先帝的高級陽謀!
是先帝,想讓蘇家避世,等太子繼位以後,再得到重用。
這樣一來,蘇家就會遠離黨爭,還會感恩戴德地效忠新帝。
自己,不過是正好撞到先帝局中的一枚小棋子,讓他將計就計了而已。
不是我,先皇也會找彆的借口,罷官冷落蘇家,為太子攢家底。
蘇黎眉眼低垂,端起茶,用茶蓋撥弄著上浮的茶葉,看起來,好像是在反思的模樣。
二房夫人開了頭,接下來,就是一場對蘇黎的大型的陰陽怪氣的討伐大會。
比如說,誰誰誰,當年是我夫君的同期,如今,官職卻比夫君高三級了。
又比如說,誰誰誰,當年還是我夫君的下屬,如今,已經是他的上官了。
再比如說,誰家的女兒,懂事又聽話,高嫁了誰誰誰,整個娘家都借力,雞犬升天了。
蘇黎有些不可置信:
這些女娘沒事兒吧?當著太後的麵,蛐蛐太後本人,好似有什麼大病一樣,誰給她們慣的毛病?
跟誰一呀二的,陰陽怪氣的呢!
不過,蘇黎也沒動聲色,她靜靜地聽著這些女娘連珠炮似的喋喋不休。她想聽聽,她們到底對自己有多少怨懟。
霍青楚,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蘇黎好像明白了母親在蘇家後宅的地位,那就是:
毫無地位!
其實,這也不怪霍青楚插不上話。
彆的夫人都是文臣的女兒,家裡姨娘多,姐妹多,自小就是在後宅爭鬥中長大的,個個心眼多,口才了得。
唯有霍青楚一人,她的老侯爺父親隻娶了母親一人,她是忠勇侯府唯一的女兒,從小就沒見識過女人家的鉤心鬥角,花花腸子,彎彎繞。
她隻是略懂一些拳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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