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的腦海裡,回想起師父‘過世’之時的情景。
師父氣若遊絲地給她上著最後一課:
“阿黎,過來,摸摸師父的脈,記住,這叫絕脈……”
“再摸摸師父的背,記住,這叫絕汗,絕汗如油,師父,隻能教你這一次……”
絕脈和絕汗,都是人臨死之前才會出現的症狀。
就算師父能用銀針製造出絕脈的現象,但是,絕汗,她又是怎麼做到的?
蘇黎皺著眉頭,實在想不出來咋回事,隻能承認自己確實是學藝不精。
心裡真是備受打擊:
把上輩子的時間也算上,離師父詐死,已經過去十一年了,自己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發現師父當年是假死騙自己,不是一般的學藝不精。
自己跟師父一比,簡直是個小趴菜,菜得不能再菜那種。
這個坑,自己掉得不冤枉……
不過,師父沒有死,她還沒有死,真是太好了,這世上,不是我一個人……
蘇黎愁眉驟然舒展,就笑了,笑一笑,又哭了,哭了一會兒,又開始笑……
蘇黎又哭又笑的,好半晌才整理好自己激動的情緒,再把羊皮卷湊到了蘇河的鼻子下,
“記住了,這是我師父的味道,下次你遇見了此人,可彆放她走,帶她來見我。”
蘇河認認真真地嗅了羊皮卷數息,嘴裡嗚咽嗚咽地應著。
蘇黎再抬頭看向上方,才意識到,這個坑真的特彆深,比她還高,難怪跳下來會崴腳呢……
澹台煜就站在上方嘴角掛著笑,眼中閃著光,似乎是在看她的樂子。
“攝政王,你拉我一把。”蘇黎伸出手,即便這樣,手指離地麵,還有還有一段的距離。
澹台煜蹲下身來,
“叫我名字,以後,都得叫我名字,否則,我就不管你。”
“澹台煜,你拉我一下。”蘇黎一點都沒有猶豫,這種要求,一點難度都沒有。
澹台煜跳進坑,一哈腰,一手穿過她的腿彎,一手穿過她的後背長發,把人打橫抱起來,而後,施展輕功,輕鬆跳出了坑。
隨後,蘇河也跳了上去。
澹台煜把人放下,腳觸地麵那一刻,蘇黎腳踝一吃痛,疼得皺了一下眉,不過,她沒有聲張,隻是在心中埋怨師父這個坑挖得太深了。
難怪師父要求我祭拜她時要磕一百個響頭呢,感情,頭磕少了,磕不開表層的虛土啊!
這一遭,真是太長教訓了!
蘇黎忍著腳踝的疼痛,步伐如常地走著。
這會兒,她饑腸轆轆的,著急返回山洞,吃籃子裡的糕點。
不曾想,一堆小鬆鼠正蹲在籃子周圍,吃糕點,吃得正歡。
蘇河衝過去,趕走了小鬆鼠,叼了空籃子過來。
蘇黎滿眼失望。
澹台煜,“餓了嗎?我去抓隻山雞。”
“不用麻煩,道觀裡有現成的。”
二人一狼,結伴往回走。
雨後的深山老林,泥濘難行,黃泥巴夾雜著落葉,沾了厚厚一鞋底子,衣衫上也被甩得全是泥點子。
蘇黎雖然是一襲黑衣,但是,先前在掉過泥坑,現在,像個泥娃娃,澹台煜一襲白衣,上身挺乾淨,下身全是黃泥巴。
兩個人看起來,都很像逃荒的。
蘇黎時不時要停下來,在石頭上刮一刮鞋底子的厚泥巴,本來腳踝就疼,被黏土一纏,根本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