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還是很想不通:
治病這種事情,他為什麼不跟我直說呢?
一個病人,跟一個大夫,有什麼可忌諱的?
這麼要麵子的嗎?
嗬嗬,男人啊!就是打死都不願意承認自己不行。
行醫多年,男人自己有病,生不出來孩子,卻對媳婦反咬一口,毆打媳婦的病例,她見得多了。
現下,他不說,我也不能主動提啊,要不然,不就變成我變相承認,是我小時候把他打廢的了?
那我豈不是欠他一個大的,讓我如何還這個孽債?
蘇黎思及此,決定委婉一點規勸他,
“澹台煜,你能把一句童言記到現在,我很感動,可是,是我沒福氣,我已經嫁人了,咱們錯過了。”
蘇黎自認為,自己說的話,客套又體麵,還照顧了他的自尊心,給他留了最大的麵子。
澹台煜的情緒,也一直很穩定,他滿眼柔情,聲音不大,一字一句,訴衷腸,
“那又如何?我皇兄,已經死了。
就算你嫁過一百次,一千次,你都是我此生唯一想娶的姑娘。
阿黎,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隻要你彆拒我於千裡之外就好。”
蘇黎默默扣了扣腳趾,實在有些替他尷尬,勉力保持風度,好言好語道,
“澹台煜,既然今日咱們把話說開了,我也勸你一句。
先皇把你當皇子教導養大,你還惦記他的皇後,實在不像話。
朋友妻不容欺,更何況,你們還是兄弟。
我們都是大人了,有些事情,就得放在心裡,不能太任性。
畢竟,這世上,哪有那麼多事事如意?”
澹台煜麵容苦澀,聲音有些哽咽,
“先皇在所有人麵前扮演慈兄,扮演長兄如父。
背地裡,卻給我下緩毒,他想要我為他賣命,還想要我的命。
裝出來的對我好,不過是他控製我的手段罷了。”
蘇黎長歎一口氣,
“唉,我挺同情你的遭遇,可是,這就是大人的世界啊。
真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隻相信他們看到的。
先皇能讓大家相信他是個對你如子的慈兄,是他的本事,你技不如人,磨滅不了這種印象,就不能抱怨。”
澹台煜回憶起上一世,自己瞎了雙目,依舊鎮守西疆,直至戰死,心痛不已,
“我為何不能抱怨?我為何要認命?
我請求先皇為你我賜婚,他一改慈兄的麵容,不但不同意,還立即下旨,讓你給他衝喜!
我在勤政殿門口跪了三天三夜,他不但不收回成命,還命我去西疆戍邊,永不得回京。
那是人乾的事嗎?他那時候,已經病得起不來床了,還要禍害你。也不管澈兒那麼小一個人,身邊沒有親人,會如何自處。
疑心病,已經讓他失去理智了!他是個昏君!”
蘇黎抿了抿唇,
“先皇下旨讓我給他衝喜,我也挺痛恨他的。
可是,站在先皇的立場,他也沒做錯什麼。
先國師給我批了八字,天生鳳命,他不娶我,彆人娶我,就是想借我的命格奪他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