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乍響,著實代表了她的憤怒,驚得有些醉意的人清醒了些許,看向那台中之人,才知今日要大飽眼福。
梁王耍著長槍,空氣中充斥著淩厲的風聲。
李熙螓鎮定自若彈挑有度,時而激烈,時而婉約,底下亦斂聲屏息不敢吱聲破壞這般夢幻場景。
她也懶得看那瘋子上躥下跳,邊彈邊想著脫身之法。
長槍唰唰唰朝麵門襲來,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音色還縈繞於耳,麵前的長槍急轉而下。
李熙螓將琵琶抱起,躲開之餘才明白他的意圖,她用琵琶擋著身前,他便瞬時躍到她身後,涼嗖嗖的兵器劃過後背、脖頸、大腿側。
她沒有感覺到痛意,身上的衣若卻已劃破了好些處。
底下眾人紛紛望去,替這新妾心驚者寥寥,多的是睜大瞳孔看的,紛紛恭維梁王槍法絕妙。
“怎麼不彈了?繼續啊!”
“是啊,沒聲了叫梁王如何舞地儘興呢?”
李熙螓此時不能發怒,否則就下了他的套了,隻得跽坐在地繼續彈奏,有琵琶護在腹前,篤定他不會做到更過勁的舉動。
一曲如過三旬,底下賓客卻還沒有失了雅致,一瞬不瞬地盯著,而她的衣裙已經沒了原來的模樣。
不能停。
她越彈越快,如碎石滾下懸崖的疾速,直到琵琶弦上已經有了血跡。
梁王舞槍卻意在戲弄,看李熙螓沒有任何情緒就意興闌珊,將那兵器丟給義子,自己飲酒去了。
他的義子躍躍欲試,不敢動梁王的妾,便喚出一旁婢女供他嬉樂,不外乎在場的侍女都被他用長槍比劃了個遍。
場上侍女疼得四處亂竄,連連哀嚎,哭饒成片。
她們身上的衣裙,亦變成一堆破布勉強地掛在身上,隻不過是沾了血的。
義子汗流浹背,那曲卻還沒結束,底下人起哄道“下去吧,這耍的不如義父萬分之一,彆丟人現眼了。”
義子尷尬地笑笑“義父何許人也?能學到義父皮毛,那都得偷著樂呢。”
眾人看向還在彈奏的李熙螓,身上的肌膚若隱若現,想看又看不著,說看不著又能感覺到肩頸腰線在燭色下的滑膩。
李熙螓閉上眸,沒有去看那些婢女的慘狀。她知道礙於自己的身份,他們斷然不敢奈她何,亦忽視了那些賓客不懷好意的目光。
“都說梁王有妻不喜納妾,原來是眼光毒辣,有如此美人在側,若是我等便此生足矣。”
“真乃奇女子,刀槍在前卻麵不改色!”
某個義子也忿忿道“是啊,那些婢女要是不亂跑哪裡會傷著她們!”
“可羨慕?”梁王喝著酒,乜斜著目光看向底下垂涎之人。
“何其羨慕,……”
座下之賓還沒有說完,梁王就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懶散,“若你喜歡,以後若覺得膩了給你們留著如何?”
那些人喜出望外,感激之話溢於言表。
見她始終沉住氣沒有睜開眸子,梁王隻覺得無趣。
夜色已深,賓客饕足意滿散了席,許多人沒有摸黑回家,便借宿府上,由著小廝帶去廂房歇下。
梁王坐在原位有了幾分醉意,直勾勾地看著李熙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