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寶來到人群中間,一鬆手,秦王氏就摔在雪地上。
"七爺爺,慶榮伯。"
七太爺耷拉下眼皮,鼻子裡嗯的一聲,他老歸老,但耳朵不背,聽到了村民的議論聲。
秦慶榮笑著說道"大寶啊,你小子當公安啦?你可真給咱秦家長臉。"
七太爺鼻子裡哼了一聲。
秦大寶笑了笑,他一向最煩七爺爺的作派,老東西讀了兩年的私塾,就總裝文化人,一本三國誌翻爛了,又買一本,一輩子隻看一本書,這也是挺奇葩的。
他看向秦大柱,皺了皺眉"大柱哥,你的槍上了膛?你一個民兵隊長,戰場下來的英雄,怎麼會端著上了膛的槍對著同誌?"
秦大柱的臉通紅,這話啪啪打他的臉,秦大柱急忙把槍背了起來,退後一步。
秦大寶轉頭看向秦慶榮"慶榮伯,你們乾嘛呢?圍著公社派出所的同誌乾嘛?"
秦慶榮的臉慢慢冷了下來,慶有一家搬到城裡好多年了,大寶常年上學,平時回村也是看爺爺奶奶,很少跟村裡人接觸,所以秦慶榮也沒見過秦大寶幾回,話都沒說過幾句,他對大寶的印象也隻停留在上回打野豬分肉的時候。
但是他沒想到一個晚輩竟然質問起了自己,這讓秦慶榮怒火中燒。
"喲嗬,大寶,怎麼你穿上了官衣?眼睛裡就沒有鄉裡鄉親了?你看不出來嗎?這些公安不打招呼就要從我們村抓人?這是太不拿我們秦家溝人當回事了。"
他這一說,村民們紛紛附和。
"對!不能讓他們隨隨便便抓人。"
"有事族長會處理。"
"當俺們姓秦的好欺負嗎?"
秦大寶再也忍不住了,這一天一宿的壓抑瞬間噴薄了岀來。
"你們懂什麼?你們知道發生了什麼嗎?"他的怒吼聲壓製住了所有人的議論聲"你們知道這個惡毒的女人做過了什麼嗎?"
秦大寶抓起秦王氏的頭發,提了起來,秦王氏痛得嚎叫了起來。
"她為了留住那個畜牲秦大初……"
七太爺忽然睜開雙眼,用力敲著拐杖"住口,什麼畜牲?你在說誰?那是你一個祖宗的兄弟!"
秦大寶冷笑了一聲"我可不敢當這個畜牲的兄弟,這個女人為了留住畜牲丈夫,她幫助丈夫糟塌兒媳,
兒媳反抗,是她幫著按住,三年呐,你們能想像得到,秦立業的媳婦兒究竟經曆了什麼嗎?
畜牲一樣的公爹!助紂為虐的婆婆,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策劃的!"
村民們騷動了起來,他們的臉上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在他們的印象裡,秦大初的老婆隻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善良女人,沒想到….
七太爺氣得渾身直哆嗦,但他不是在生秦大初和秦王氏的氣,而是在生秦大寶的氣。
秦大寶的聲音愈來愈大,更多的村民趕了過來。
"怪不得立業要燒死自己,他是覺得太臟了,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太臟了,他燒死孩子,是不想讓孩子長大後背負這一切。"
"住口!你給我住口!"七太爺終於倒回了這一口氣"你,你這個逆子!你不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嗎?"
"家醜不可外揚?七爺爺,你的家醜早就外揚了!這個畜牲秦大初,威脅兒媳,如果不從了他,就把她的孩子賣掉,
事情敗露後,又用這個借口威脅兒媳和他逃走,逃到了彆的村,逼兒媳當半掩門,接客!
可憐的兒媳,知道了丈夫和孩子的死訊,悲憤之下殺了畜牲公公……
七十八刀,殺了兩個男人,你們能體會到那個女人的恨嗎?你們所謂的家醜,還醜得過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