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選擇又一次給到了顧振林和尚遠誌的手中,用還是不用,成了此刻最大的難題。
不用淩遊,縣醫院的醫生束手無策,省保健專家趕不過來,難道看著秦老等死嗎?用淩遊,可這個二十出頭的小中醫真的行嗎?如果醫治出問題誰來負這個責?可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難不成把電話打到中央保健局?那豈不是自己跑到上麵領導的板子下麵等著挨打嗎。
這個時候顧振林看了看擔架車上的秦衛山,又看了看淩遊,心一橫說道:“小同誌,你給看看吧。”
淩遊聽後往嘴裡又扒拉一口飯,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然後站起了身,“把病人抬到那邊的床上去。”
眾人聽後將擔架車推到了床前,合力用最輕的動作將秦老放平躺到了床上。
淩遊此刻上前坐到了床邊“屋裡彆留這麼多人,院子裡有涼亭,都出去等吧,人這麼多空氣都不流通。”
尚遠誌聽後轉身對眾人做了個出去的手勢,可他不能出去,所以最後屋裡還是留下了幾個職位最高的領導以及那三名醫生。
“小昀,把針盒還有紙筆拿來。”淩遊此刻一邊給秦衛山診著脈,一邊對淩昀說道。
此刻秦衛山的脈象,軟弱而滑,細軟而沉,極軟而柔細。淩遊心裡知道,現在床上躺著的老人絕對非比尋常,這就是一個送上門的燙手山芋,如果診治出現什麼問題,恐怕爺爺苦心經營一輩子的三七堂都要毀在自己手裡,所以他又仔細檢查了一番,可就在二次診脈後,他破天荒的將心緒寫在了臉上,眉頭微蹙,不過一閃而逝,並沒有讓彆人察覺出來。
“顱內有異物?壓迫腦神經,所以才導致血壓每每升高。”淩遊在心裡盤算著。
淩昀很快便將針盒拿了過來,這是一個紫檀的木質小盒,大小與煙盒差不多,不過輕薄些,盒子正麵刻著一朵雪蓮花的圖案。打開針盒,裡麵是不多不少九根針,八根銀針從粗到細,一根金針比頭發絲還要細些。這針盒爺爺淩廣白傳給他的時候,說是他的爺爺傳下來的,追本溯源,誰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年的曆史了,憑借這九根針,淩家每一輩的大夫都有一個“淩九針”的外號,而爺爺去世後,這個外號自然而然的就傳承到了淩遊身上。
隨後淩遊將針盒放到了床上,又拿起紙筆寫下了一個藥方又對淩昀說道:“把藥熬了。”
淩昀接過藥方後便去抓藥熬藥去了,過程不表,但說淩遊這邊,他先是抽出第一根最粗的銀針,然後在秦衛山胳膊上找著穴位,兩根手指自肩膀處往下滑,到手肘處突然停下,還沒等他人做出反應,淩遊持針的右手已經一用力,徑直插入了手肘處的曲池穴上,然後有用拇指和食指揉搓著,就在這時,屏氣凝聲的眾人也都看出了秦老的細微變化。“手指好像動了一下。”縣醫院的一位醫生小聲的驚呼道。
而這一聲打破了屋內的安靜,淩遊轉頭看向他,麵露不悅,“噤聲。”
顧振林和尚遠誌也不滿的看了一眼已經用手捂住了自己嘴巴的那名醫生。
淩遊之後又拿出一根銀針,在秦老手腕處的陽穀穴上下了針,揉搓十幾下後,秦衛山的眼皮已經有了反應。
眾人見狀心中大喜啊,有效啊,有效啊,但願這個年輕小子能讓秦老醒過來啊。
之後淩遊又在其它穴位上下了三針,整個過程已經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不過秦衛山的身體也因此已經有了很大的反應,隻不過人還是沒有醒來。
淩遊又一次拿出一根較細的銀針,起身站到了秦衛山頭頂的位置,用左手找了找頭上的穴位,然後右手出針,刺進了秦老的百會穴,針剛刺入,秦老的眼皮便有了反應,在揉搓了幾下銀針後,秦老已經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喉嚨湧動著,虛弱的看了看眾人。
“秦老,您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顧振林和尚遠誌大喜過望,激動的半蹲在秦衛山的床前,這時淩昀也從屋外端著一碗熬好的藥走了進來,淩遊對他們說道:“誰把老爺子扶起來,把藥給他喝進去。”
還沒到尚遠誌說話,顧振林趕忙有了行動:“我來,我來。”
說罷便把秦衛山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自己坐到床上,把秦衛山的身子靠在了自己的身上,“秦老,咱把藥喝了。”
秦衛山虛弱著身子,還沒有力氣說話,也就照做了,張開嘴就要喝藥。而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中藥不知道符不符合衛生標準,況且不知道對症不對症,要不還是找專家和衛生部門佐證檢驗一下吧。”
此話一出,眾人都回頭看去,說話的正是縣醫院心腦血管的主任醫師邢主任,他心想剛剛在眾位大領導麵前丟了麵子,此刻怎麼的也要找回來一些吧,於是就佯裝關心,秉著一切為了領導身體健康著想的理念說了這麼一句話。
顧振林聽後,要不是看在秦老現在身體虛弱的份上,都想起身給邢主任個大嘴巴了:“早你乾嘛去了,現在秦老醒了你話又多起來了,馬後炮。”
尚遠誌此刻也心想,這小子腦子抽了吧,但畢竟這些人是自己手下的人,也不能再讓軍方的人看了笑話去,於是強壓著怒火說道:“你們先出去吧。”可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著,等這事結束,全省的醫療衛生係統得好好的洗洗牌了。
顧振林沒有再理會他們,而是將藥給秦衛山喂了下去,藥剛入胃,秦老便覺得有了好轉,頭暈目眩疼痛難忍的腦袋立時間清亮了不少,酸麻的四肢也舒服多了。
淩遊此刻對眾人說道,大家都出去吧,讓老人家睡一覺,醒來就沒有大礙了。
眾人見此刻的樣子,懸著的心也都落了地,對於這個小中醫的看法也有了很大的改觀,所以對淩遊現在說的話也都是言聽計從,於是眾人便將秦老平躺在床上,又蓋上了一個輕薄的毯子後,便都退出了屋,隻留下了淩昀看著病人情況,以及秦衛山的警衛周天冬,周天冬此時一身的汗都濕透了衣服,這兩個小時,秦老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他又何嘗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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