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鐘左右,鄭謹川的車開到了縣委門口,傳達室的工作人員便背著手拿著一個本子走了出來,然後示意鄭謹川降下車窗,如果和領導有預約,就進行登記,如果沒有,那就得將車駛離這裡。
而這工作人員剛剛走到車頭前,白南知便降下了車窗探出頭笑道:“老成,抬杆兒。”
這叫老成的人聞言看了過來,立馬就換上了一副笑顏:“白主任?您啥時候回來的?”
白南知淡淡笑道:“剛回,和書記一起。”
老成一聽書記二字,趕忙朝車裡看了過來,然後激動的驚呼道:“嘿,我就說我今兒個出門,左眼皮一個勁兒的跳,準保有喜事,果然,今天書記就回來了。”
淩遊聽著老成的吉祥話也是嗬嗬笑了笑,於是身子向前傾了傾說道:“過年好啊。”
老成聞言兩隻大手在褲子上摩挲了兩下笑道:“過年好過年好書記,年前就想給您拜年的,後來聽縣委辦的同誌說,您回老家了,今兒隻能給您拜個晚年了。”
淩遊笑著一擺手:“常言道,不出正月就還是年,咱倆這年拜的都不晚。”
淩遊說罷,老成激動的滿臉堆笑,然後趕忙將攔車杆抬了起來,隨即笑道:“書記您請。”
淩遊點了點頭,然後淡淡說道:“辛苦了。”
老成聞言立馬站直了身子:“不辛苦,書記,今年我還給您守好這扇門。”
“好!”淩遊聞言哈哈一笑,然後又朝老成拜了拜手,鄭謹川便將車開了進去;白南知也在路過的時候對著車外笑道:“回見啊老成。”
老成笑著對車擺著手:“回見回見白主任。”一直到鄭謹川將車開到辦公樓門口,老成這才反身背著手,笑吟吟的仰著頭,朝傳達室走了回去,心裡高興的同時,也有一絲遺憾,那就是為什麼剛剛自己和淩書記親切會話時的場麵,沒能有幾個路過的人看到。
淩遊和白南知下車之後,淩遊便對著駕駛位上的鄭謹川邀請道:“謹川啊,上樓喝杯熱茶再走?”
鄭謹川聞言擺了擺手:“淩遊哥,我就不上去了,您剛回來,肯定一堆工作等您呢,我正好要去樂水市見我那個朋友,談一談我們創業的事。”
淩遊一聽也不強留:“這是正事,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給我發個短信報平安,以後萬一遇到什麼麻煩,可彆自己扛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彆和我客氣,聽見沒有?”
鄭謹川聽著淩遊的話,直感覺親哥哥也未必如此,尤其是在父親出事之後,淩遊卻更加對自己親切有加,於是有些感動的點了點頭:“知道了哥,您忙吧,我先走了。”
淩遊聞言點了點頭,然後便讓開了路,開到鄭謹川將車開向了門口,這才和白南知邁步進了辦公樓。
鄭謹川到門口時,老成抬起了攔車杆,一臉堆笑的朝鄭謹川揮了揮手,鄭謹川也是笑著點了下頭,然後便駛離了陵安縣委。
淩遊帶著白南知上了樓之後,剛剛走到走廊裡,迎麵就見到了手裡拿著一遝材料,一邊低頭看,一邊朝淩遊這邊走來的喬玉秋。
“老喬。”淩遊輕聲叫道。
喬玉秋一聽有人叫自己,便抬起了頭,當看到迎麵而來的淩遊時,喬玉秋驚訝的加快了步子:“書記?”
“火急火燎的乾嘛去啊?”淩遊笑著問道。
喬玉秋來到淩遊的麵前之後,停住腳步,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說道:“書記,去您辦公室說吧。“
淩遊聽到這話,眉頭微微皺起,然後便抬手示意了一下辦公室的方向,隨即邁步走了過去。
白南知趕忙上前先一步去開了辦公室的門,淩遊和喬玉秋走進去之後,來到沙發前坐了下來,白南知又去給二人倒水去了。
就聽淩遊坐下後問道:“怎麼?出什麼事了?”
喬玉秋聞言撓了撓額頭,然後說道:“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是影響不太好,您聽了之後,彆生氣。”
白南知此刻端著兩杯茶走了過來,也是一臉狐疑的看向了喬玉秋,淩遊接過茶之後說道:“到底怎麼了?吞吞吐吐的。”
就見喬玉秋接過茶杯之後,放到了茶幾上,然後便將手裡的那份材料遞了過去後說道:“這不過年嘛,房副書記和朋友喝了點酒,出來之後就想著飯店離家不遠,於是就自己駕車回去了,說來也巧,正好遇到了同樣酒後駕駛的一個老百姓,雙方的車輛倒是沒造成什麼損失,本來對方也覺得自己喝酒理虧,打算各自修各自的車,就這麼算了,但房副書記這酒勁上了頭,和對方爭執了幾句,說自己的車開的沒毛病,這個節骨眼上,路過的執勤交警來了,問清楚之後,就要對雙方做出處罰,去醫院驗血測試酒精含量,房副書記一聽要處罰自己,不高興了,還把自己身份搬出來了,這不搬出身份好說,對方一聽他是縣領導,正中下懷,嚷嚷來嚷嚷去,聚過來一群群眾。”
淩遊聽著喬玉秋的描述,又一邊看著材料裡的事件經過,眉頭皺成一個川字,臉色極其難看。
喬玉秋注意到淩遊的表情變化之後,也有些膽怯了,想了想之後,才委婉的說道:“現在這事有點麻煩,對方現在寧可認同自己拘留幾天,也堅決要求公事公辦,交警那邊壓著這個事壓了兩天了,昨天蘇縣去市裡了,晚上才回來,這不說,打算今天開個會,要是再不拿出一個處理意見,就怕失態愈演愈烈。”
淩遊聽罷將手裡的材料隨手向茶幾上一丟,然後拿起茶杯朝沙發靠背上靠了靠說道:“哪裡麻煩啊?這事不邏輯清晰的在這擺著呢嗎;對方見房景行是個乾部,仗著光腳不怕穿鞋的這一條打算搞一下房景行,現在公事公辦,房景行算是保不住了,但想保房景行,就得連對方一起保,一旦區彆對待,事情才是真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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