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老人說笑著,一旁的鐵山出言提醒道:“局長,九點十分了。”
淩遊聞言,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然後對陳老伯說道:“陳老伯,拿一袋好不好?我回去的時候,路上吃,要坐中巴,還要坐火車,還要轉飛機,拿不下的。”淩遊耐心的講著道理,他知道,一袋都不接受的話,村民們是會傷心的。
陳老伯聽後看了看一旁的其他幾人,然後這才答應道:“那,那就一樣拿些吧。”
說乾就乾,陳老伯和其他幾個村民,立馬紛紛蹲在了地上,將一個布袋子清空之後,把大家拿來的水果,一個品類裝了幾個,正好裝了滿滿一袋。
淩遊看著這些樸實的村民,不禁心中一酸,感動莫名。
親手接過陳老伯遞來的那一袋水果,淩遊拒絕了鐵山幫著拿,而是一路自己拎著這袋子水果,在幾個村民的陪伴下,朝中巴車的站點走了過去。
一路上,淩遊問了村民們幾個問題,村民們幾乎對鎮裡現在的生活狀態齊齊豎起大拇指,陳老伯還說,原本以為,有生之年,過不上這樣的日子來著,如今就算是死,都能閉眼了。
陳老伯的兒子和兒媳,帶著孫子早些年始終外出務工,小孫子光是一個幼兒園,就在三四個地方才讀完,如今家裡的生活好了,在家門口就能賺到錢,兒子兒媳都回來了,小孫子也在鎮裡的小學上了學,如今年紀大了,果園裡的活,自己也鮮少去幫忙,農忙的時候,雇人乾活,也合得上利潤,所以現在輕鬆了不少,平時的工作,就是每天接送孫子上學,每天樂在其中。
就在要走到站點的時候,陳老伯突然問道:“淩鎮長啊,你現在乾啥呢?咋不回咱們縣呢?你要是能當咱們縣的縣長啊,那全縣的莊稼漢,可就都能過上好日子了。”
一個大娘也隨聲附和道:“可不嘛,老陳頭說的這話在理。”
淩遊淡淡一笑,然後對陳老伯等人說道:“偉人同誌說的好啊,我們都是革命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啊,就往哪裡搬,我現在,自然是在祖國最需要我的地方,做著和在柳山時一樣的工作,但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全國上下所有的老百姓們,都能過上好日子。”
說著,淩遊還不忘為平穀縣的乾部說好話:“現在咱們縣裡的乾部啊,也一樣都在為了這個目標做努力,全過上好日子,隻是時間問題罷了,但至少,我們是進步的,不是嘛。”
陳老伯聞言點著頭:“是,淩鎮長說的有道理。”
來到站點等車,淩遊繼續和老鄉們先聊著,期間有幾個鎮裡同樣在等車的人覺得淩遊看著眼熟,便湊近看了看,可這一看不要緊,圍在淩遊身邊的人,便又多了起來。
淩遊見狀對在場的人,將食指放在嘴邊,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小聲的笑道:“大家彆吵,就讓我,安安靜靜的回來,安安靜靜的離開吧。”
眾人聞言,都壓低了聲音,可依舊是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的對淩遊問著問題,淩遊也耐心的解答著,這些人,從過問一些他們好奇的農業政策,到他們更好奇的淩遊的工作生活,幾乎問了個遍。
直到一輛中巴車的到來,才解救了淩遊,淩遊提著手裡的水果,對大家欠身告彆,並承諾他們,自己閒暇時,會常回來的。
上車之後,車開出鎮子之後,淩遊才給李想去了個電話,他就是怕李想開車送自己,才選擇了不告而彆,果然,李想聞言說要追上淩遊,送淩遊去鬆明,但卻被淩遊拒絕了,並且又含蓄的囑咐了兩句李想和淩昀之間的事,讓他找時間,去趟江寧,或者讓淩昀抽空來趟河東,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畢竟都老大不小了,這麼稀裡糊塗的相處,萬一走不到最後,反倒耽誤了彼此,但這話,淩遊沒有明說,可是李想心裡又何嘗沒數。
中巴車在平穀縣客運站停下之後,淩遊又帶著鐵山趕赴了距離不遠的火車站,買了兩張一小時後的直達鬆明的火車票。
坐在候車室的椅子上等車的時候,鐵山低頭看了一眼袋子裡的水果,然後看向淩遊問道:“局長,您在這,很受愛戴啊。”
淩遊笑著瞥了一眼鐵山:“老百姓啊,知道誰對他們好,不是有一句老話嘛,民能載舟,隻要做乾部的,真心實意的對他們,他們也會真心實意的對我們的,我這個人啊,不會做官,也就隻能勤能補拙的儘可能的多做點事了。”
鐵山聽後,嘴裡嘟囔道:“可事實,反倒是您這個不會做官的,做的事最多。”
淩遊嗬嗬一笑,歎了口氣,然後喃喃道:“有些人,就是被這頂官帽子給壓住了,認為官就是官,和民不同,但哪個官,又不是從民而來的呢?”
淩遊頓了一下,然後用手在空中比劃道:“官怎麼寫啊?一個寶蓋頭,下麵一個??yi),寶蓋頭就是那頂帽子,而下麵的??,是什麼呢?通‘以’字,以身作則的‘以’啊。”
鐵山聽的稀裡糊塗的,盯著淩遊看了片刻,這才憨笑了兩聲:“沒太懂。”
淩遊哈哈一笑,然後一擺手作罷:“等以後,你會有機會懂的。”
坐了幾十分鐘,二人拿出布袋子裡的水果,各自吃了一個解渴,便聽到了候車室廣播裡傳來‘通往鬆明的乘客即將檢票’的聲音。
待二人上了火車之後沒多久,淩遊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出來看了一眼,淩遊便接聽道:“嚴總啊。”
電話那邊的嚴秋實聞言問道:“淩市長,您不在酒店啊?”
淩遊聞言回道:“忘了告訴你了,我回了趟柳山,現在正在回鬆明的火車上呢,等我到了,咱們就去機場回吉山。”
嚴秋實聽後趕忙說道:“幾點的車,我現在就帶車過去,正好,您要是不累的話,咱們就直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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