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聽說了,說是二嫁了一個丈夫,還沒拜堂就死了,現在給人家當後娘呢,哈哈哈哈。”
“牛秀秀不會也被張家休了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村民多是惡意,然,牛家式微,牛老大並不敢翻臉。
倘若翻臉,打架是小事。
嚴重的是影響小輩說媳婦。
他們是外來戶,女方家少不得到村裡打聽家風,問到他們頭上,他們隻會往牛氏名上潑臟水,連個公平話都沒有。
以前剛定居的時候牛家也跟張家廟欺負他們的土著翻過臉,結果就是十裡八村沒有人家願意將閨女嫁過來。
導致後來老三家的牛獲,娶了一個好吃懶做不守婦道的潑婦。
老二那一家寒災死的僅剩一個侄子牛收,也是二十三才娶上媳婦,媳婦還是個瘸子。
現在到了孫輩,最大的牛壯已經二十了,從十五歲就開始相看,看到了十七歲,好容易有個魏氏姑娘願意嫁,拖拖弄弄的,到現在也沒成。
想到這事,牛老大就生氣。
魏氏女不成,再相看彆的姑娘就是了,牛壯卻鐵了心的等魏氏女,這一等就是三年,魏家現在聽說出了變故,這門親不知道能不能成。
那個笑得最大聲的漢子皺眉嗬道:“牛壯,問你話呢,啞巴了,怎麼不說話!”
“唉喲!”他突然捂著頭回頭怒喝,“誰丟我!”
雲朵朵站在了驢車上,抱歉一笑:“哎呀,真是抱歉,剛才有一隻烏鴉呱呱的吵人,我原想教訓一下的,不小心丟到了你,真是失禮了。”
對方一指雲朵朵:“你有意的!”
雲朵朵輕笑不語,隻眼神涼涼的盯著對方。
因為村人也不知道雲朵朵現在到底混成什麼樣,怕得罪人,便硬生生忍下了這口氣。
牛老大和牛壯相視一眼,心中雖然覺得雲朵朵替他們出了一口氣,很爽快,但是又憂心張家廟的村民加倍報複回來。
“每次回來,都沒好事!”牛老大皺眉,加快了回家的步子。
“對了,你找到魏家女娘了嘛?”
“沒有。”
牛老大歎口氣:“你們沒緣分,你已經二十了,不能再耽擱了,回頭夏收,再送一石糧食去媒婆家,這回你可要定心相看。”
牛壯嗯了一聲。
那邊雲朵朵到了牛壯指的茅草屋麵前,下了驢車。
牛家一間小茅草屋前,圍了一個十平米左右的柵欄院子。
此刻圍著圍裙的弟弟牛定提著一個鍋出灶房的門,身邊跟著兩個圍著他轉的侄子。
十歲的牛二莊,六歲的牛三莊,是她大哥家的。
孩子們見有人靠近柵欄,好奇的看向雲朵朵。
牛定是牛老三和牛藍氏在張家廟定居之後生的,年十八。
以前每年他都跟著牛老三去看望牛朵朵,兩年前牛秀秀的事情發生之後,他隻恨為什麼有這個姐姐!
他看到了雲朵朵,也認了出來,但他仿若沒看見,低頭拉了一個板凳坐下,放好了鍋,開始鏟鍋底灰。
隨著嚓嚓聲傳出,黑色厚厚的鍋底灰被鍋鏟鏟下。
倒是坐在門檻上低著頭納鞋底的老婦人,抬頭看了一眼雲朵朵,複又低頭,然後猛地抬頭,定住了眼神。
雲朵朵走到了籬笆門麵前。
牛藍氏今年五十二,頭發白了三分之二,一張臉也蒼老消瘦,盯著雲朵朵怔怔的扶著門站起來。
“娘。”雲朵朵主動推開了籬笆門,不遠處有好事的鄰居觀望。
牛藍氏瞧著穿的整齊粗布衣,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女兒,眼圈一下紅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傳聞都是假的,女婿中了探花,你算是熬出頭了。”
她抹著眼淚,卻發現眼淚越來越多。
雲朵朵心中歎氣。哪個官夫人穿粗布料子。
她推門徑直進去,肖老三已經栓好了驢,正幫忙卸東西。
牛定依舊在鏟鍋底灰。
“弟妹,放在哪兒?”肖老三一手提著一個背簍,跟著雲朵朵進了籬笆院子。
“送灶房。”
“好嘞。”
“回來就回來,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牛藍氏抬步迎上前,因為有些激動,腿沒有跟上腦子,差點摔倒。
雲朵朵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牛藍氏,帶著牛藍氏往屋裡走:“娘,先進屋。”
牛藍氏緊緊地抓住了雲朵朵的胳膊,看著雲朵朵,止不住的抹眼淚。
雲朵朵心中發澀。原主被張婆子教唆的跟牛家人不親,可憐牛家人怕張家虐待她,脫離了牛氏本族在張家廟落戶,受了村裡人這麼多年的閒氣。
“送娘個禮物,娘總不要哭了。”雲朵朵將一個銀鐲子套在了牛藍氏的手腕上,果真驚的牛藍氏止住了眼淚。
遠處看熱鬨的鄰居遠遠的瞧見雲朵朵往牛藍氏手腕上套銀鐲,頓時驚的睜大了眼睛。
一個婦女噗一聲,吐了嘴中的草:“乖乖,牛獲這個小姑子真的發財了!我告訴牛獲媳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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