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
雲朵朵踮起腳尖眺望,隻看到一戶籬笆院子,院子裡並沒有小孩。
她走了過去,進了院子。
“棉棉回來了嗎?”
雲朵朵推開發聲的屋子,抬步進屋,然後看到了屋中牆角的床下,爬著一個老婦人。
說是老婦人,頭發卻烏黑。
棉棉娘沒想到喊來一個陌生人:“你,你是誰?”
“我是劉氏的。”雲朵朵上前檢查了一下綿綿娘,她隻穿了大褲衩,屎尿遺了一褲襠,腿比正常人細很多,她使勁掐了一下對方的腿,對方毫無知覺。
是個癱瘓的病人。
她舀來了清水,給對方清洗了一下,在對方的指揮下,拿專用的布擦乾淨對方的身子。
換了床上贓了的褥子,她將對方重新放到了床上。
“你是前麵躍哥兒的娘吧。”
雲朵朵笑著問:“你咋知道?”
“我聽娘提過你,高高壯壯的,就是長得比娘說的白。”
這話取悅了雲朵朵,她給對方的嘴中塞了一顆糖:“若是沒事,我先走了?”
棉棉娘有些愣怔,半晌才回味過來嘴中的甜味,她看著雲朵朵不由笑了:“沒事了,棉棉不知道哪裡玩去了,我喊她好些聲她都沒有聽到。”
“那我先告辭了。”
雲朵朵並沒有將這個插曲放在心上,回到了小樹林,扛上第三趟樹回家。
雲朵朵到家之後就開始埋頭砍樹枝,她乾的快,砍樹枝像是砍菜一樣,小孩胳膊粗的枝丫,她抬起砍刀一砍刀就能砍掉,切口整齊又光滑。
族人隻瞧雲朵朵突突突的砍樹,還沒反應過來,人家將砍好的樹乾和廢棄的枝丫都分類好了。
“這些枝丫曬曬燒鍋。”雲朵朵叉腰指著廢棄的枝丫對來幫忙的族人道。
一群被搶了活計的族人們目瞪口呆。
“好,好麻溜!”
雲朵朵笑笑:“你們的心意我都知道了,播種的時候咱們還是要像以前一樣去裡正那裡登記排隊等驢車和耬車。
我們家的驢子和耬車也可以往外出租,但是要等我們家播種完畢才行。
到時候讓四叔排個號,若是裡正那邊先排到,你們就用裡正那邊的驢和耬車,若是我家的先排到,你們就用我家的驢和耬車。
醜話說在前頭,官府的驢和耬車人為損壞是要賠償和打板子的,我家的驢和耬車若是有人有意作怪,我也是不會輕易放過的哦。”
有人回應:“承躍娘,你放心,我們用你家的東西一定小心。”
“嗯,我的手段和為人你們知道的。”
“知道知道。”
“那就進屋喝碗糖水吧,我請你們。”
“不了不了不了。”一聽雲朵朵要請喝糖水,族人都不想占便宜。既然雲朵朵放話了,她們也就放心了,紛紛告辭離去。
人雖走了,卻留了好些東西在杜氏家的門口。
青菜,雞蛋,洗好的野蒜,又黑又硬的雜麵饅頭……
都是族人能拿的出的最好的東西,他們無聲的用自己的方式對雲朵朵表達認可和好感。
雲朵朵看著幾乎都是身穿補丁,打著赤腳的族人背影,上前拿起了那個雜麵饅頭,放在嘴裡咬了一口,使勁地咀嚼:“剛好餓了。”
劉婆子看著臉上都是汗的雲朵朵,眼神愛憐的笑著。
杜氏抬手揉了揉眼睛,莫名其妙覺得有點心酸。
家裡明明都是欣欣向榮的好事,哪裡就值得她感懷,真是有毛病。
啪啪啪啪啪……
由遠及近的三串炮仗突然吸引了杜氏家門口雲朵朵等人的視線。
隻瞧一個身穿紅衣的官媒,身後帶著一個滿載貨物掛著紅綢的驢車,和十台抬著東西的仆從,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第三串炮仗響完,官媒正好站到了杜氏家的門口。
未語先笑,官媒笑著問:“敢問這裡是不是劉家村劉大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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