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口中的楊氏,這會兒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因為楊氏老太爺的屍身被偷了!
楊氏家主坐在楊氏議事廳的主位上按眉心。
縣城世家至今都不跟他們不搭腔,他們這回是真要完了!
“相乾知情人等全部杖斃,舉全族之力去找老太爺的屍身,找不到,全族都要落一個訛稅的罪名!不想死,就去找!”
而楊氏各房眾人當著家主的麵領命找人,出了議事廳回家之後第一件事是找家中的房契地契。
“賣了,賣了,全賣了!換成錢還能藏一點,一但訛稅的罪名成立,家產全部充公,這些房契地契屁用沒有!”
一時間,楊氏族人全部都在拋售產業,送子女出去避禍,特彆是楊氏女,在相親市場上非常活躍。
而魏氏那邊,並沒有將這次在劉氏吃癟的事情放在眼裡,他們的視線都在小公山的金礦上。似劉氏這種小事,不足掛齒。
反正張氏的忙他們幫了,也算對張宏深有交代了。
而張氏現在內訌了。
張氏族長先死了兒子,後廢了長孫,氣的腦梗都快發作了,非要張婆子舍利補償。
“我長孫是因為幫你家才變成廢人的!沒有一千兩打不住!”
張婆子那種雁過拔毛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就妥協。大罵張氏族長家的人沒用。
“憑什麼我拿錢!想要錢找牛朵朵那個賤人要去!
你兒孫就像那畫上的馬一樣頂看不頂用,還好意思問我要錢,我還要問你要錢呢!
你賠我一千兩,就因為你兒孫沒用,才沒能取了牛秀秀的命,讓她給我兒子陪葬!
我兒子死不瞑目都是你害得!”
“你!”張氏族長氣的倒仰。
兩家掀桌子乾了一架。
張氏內訌的標誌就是,張樹根七天下葬的當天,張家村一分為二,張氏族長那一派沒人上門。
平靜的日子如流水劃過縫隙,不知不覺。
直到縣衙貼出了告示,頒布了糧稅改革方案:以銀代糧。
眾人才驚覺明天就入五月了,要到交稅的日子了。
納稅時間為每年的五月初一到七月末。
為了糧稅的事情,劉氏在劉氏宗祠開了大會。
劉狗蛋作為劉氏的一份子照例坐席。他開口直接表態:“誰做的孽誰負責,當初是承躍娘得罪了楊氏,讓我們無處掛靠,白白多交了兩成的稅!
咱們白交的這兩成,就應該讓承躍娘來出!”
雲朵朵敬他年紀大,上次泄露牛秀秀行蹤事件後,揍人並沒有揍他。但是他家裡子孫卻被揍了一遍,各個躺在家裡哀嚎渾身疼,導致他們家三天就能揚完的場,揚了五天才揚完。
心中又怕雲朵朵又恨雲朵朵,現在逮到了機會,發誓要扒雲朵朵一層皮。
劉大材冷笑:“要不是大哥要賣月苗和月香,哪有後來那麼多事情!”
劉狗蛋哪裡不厚臉皮厚:“當時他們家窮的飯吃都沒有,不賣孫女難道要都餓死!我是好心!”
“大哥不是缺錢娶重孫媳婦,要不我也好心賣你的孫女!”
一筆爛賬。
劉虎才用他的煙杆敲敲桌子:“行了,族人這一季多出的兩成稅,我們家出。”
諸位族老早聽說劉虎才用上了鑲嵌玉的銅煙杆子,此番眼神落到了劉虎才的煙杆上,不由轉了話題。
“老二,你這煙杆子是承躍娘買的?”
“昂。”
諸位族老心中默默的酸。
“承躍娘真孝順啊。”
劉虎才笑:“可不是,我聽二福說,我這煙杆子價值五兩金,是在縣城買的。”
至今沒有混上煙杆子的劉狗蛋眼紅的偷瞄劉虎才手中的煙杆子:“說承躍娘出這兩成稅銀的事情,不要扯彆的!”
眾人這才拽回了思緒。
劉金才緩緩開口:“納稅是我們應該納的,之前掛靠楊氏本就不合規。”
這是要站承躍娘了。
有人咕噥:“兩成的賦稅可不少,夠一個孩子吃一年的。”
說到底還是人窮。
有人硬氣:“我們也不想讓承躍娘出錢,咱們護住了月苗和月香,誰不高看我們劉氏一眼,咱們家的女娘走出去說是劉氏女娘,哪個敢惹!”
“對,若是我家姑娘趁我不在家被叔爺賣了,而族中人都視若無睹,那這還算什麼族人!”
“禍福相依,咱們都是劉氏人,遇到這種事,說到底就是我們的命,怨不得誰!若真的要怨,就怨始作俑者劉狗蛋!”
劉大柱:“放屁,二叔家那麼窮,不賣孫女怎麼活!”
“人家家裡窮,管你家什麼事情!鹹吃蘿卜淡操心!”
說來說去,又繞回了原點。
“夠了!”劉金才滿臉肅穆,“掛靠一事,往後族內不再牽頭,你們若是想要掛靠自己找親戚去吧。”
此話一出,族內喧嘩聲起。
“另外,二哥既然願意出這一季的掛靠費,你們各家想拿這個錢的,便去拿。
覺得不該拿這個錢的,就自己掏腰包,族裡不管。
明天開始交稅,各位還沒將糧食換成銀子的,趕緊去鎮上糧鋪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