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興聽到這無頭乾屍的話,心裡頓時就有點不太舒服。
為什麼不管是前世今生,總有這麼多人,喜歡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去告誡彆人,給人講做人的道理?
不管是黑土哥,還是眼前這個怪物,若是道理真的都讓你明白完了,那為什麼你們現在還是混成這副模樣?
但黑土哥總是關心自己的,臨走都忘了給他說一聲,下次回黑風山的時候再跟他喝點。
至於這無頭乾屍,自己把腦袋都玩沒了,還喜歡跟人到處逼逼,就實在有點礙眼了。
他瞟了無頭乾屍一眼,眼中透出一絲不耐煩:“你誰啊?”
無頭乾屍左手提著胡琴,右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老衲靈吉,在這黃風嶺中,等你許久了。”
原來這無頭乾屍還真是個菩薩!
孫興喃喃念叨著靈吉菩薩的佛號,突然想起了前世看過的故事來。
這靈吉菩薩不正是當年幫助大聖戰勝黃風怪,通過黃風嶺的那位麼?
但他如今怎成了這番模樣,那高昂的頭顱又是跑哪兒去了?
孫興神色緩和了下來,也學著靈吉菩薩的樣子宣了一聲佛號:
“原來是靈吉菩薩,你說你在這黃風嶺中等我許久,這又是何意?”
靈吉菩薩點了點脖子,緩緩發聲:
“小施主來此,想必是為了尋得大聖根器吧。那大聖根器正是在孽徒黃風怪的手中,老衲的佛頭,也是如此。”
孫興聽得嘖嘖稱奇。
黃風嶺本就是黃風怪的地盤,大聖根器落在他的手中,倒也合乎情理。
但這靈吉菩薩,能讓自己的頭顱被徒弟撿去把玩,當真也能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靈吉菩薩從肚臍眼歎出一口氣,繼續說道:
“那黃風怪本是靈山腳下的得道老鼠,因為偷了琉璃盞內的清油,恐金剛拿他,這才逃到這黃風嶺,在此地成精作怪。”
“當年西遊之時,我助大聖將其降服,因念其修行不易,遂起了憐憫之心,將其收為了徒弟。”
孫興打量著靈吉菩薩這個能呼吸的肚臍眼,心中強行按捺住用手指去捅一捅的衝動:
“如此說來,這黃風怪,還是個恩將仇報之徒?”
靈吉菩薩轉過身,沒有腦袋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都怪老衲沒有將這徒兒管教好,在他得到大聖根器之後,欲壑難填,這才使了手段,偷了我的頭顱,拿去輔助修行了。”
“這些年,他的修為又大有精進,自號黃風大聖。老衲失了頭顱,已不是他的對手。如今他的三昧神風,能吹天地暗,善刮鬼神愁,裂石崩崖惡,吹人命即休。”
“待小施主遇著他,可千萬要小心他那風啊。”
這靈吉菩薩,聽起來倒還怪可憐的樣子。
孫興看著靈吉菩薩落寞的背影,正想再打聽打聽黃風怪的詳細情報,卻見靈吉菩薩的身軀開始變得透明,仿佛被無形的火焰吞噬,緩緩地化為一縷縷飄渺的飛灰。
他當即一愣。
這什麼情況?
自己還以為這靈吉菩薩對自己來說,也是個如黑土哥一般的向導人物,結果才見了一麵,說了這麼幾句廢話,就掛了?
難道他沒了腦袋還能撐這麼久不死,就是為了等著見自己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