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的失守,讓他的防禦出現了破綻,緊接著,他的身上又連續中了幾箭。這些箭矢穿透了他的衣物,刺入了他的肌膚,讓他的退卻變得踉蹌而艱難。
孫興吸了一口涼氣,恨恨望了城樓一眼,隨即咬咬牙隻能使出聚形散氣,化為白煙倉皇逃竄。
丟臉,總好過丟命。
他的身形雖然消失,但箭雨卻沒有絲毫停頓,在他終於逃出射程範圍之時,後背與屁股上已然密密麻麻布滿了箭矢,雖入肉不深,但也依然成了蜂窩煤的模樣。
孫興擰開葫蘆猛灌了一口,隨後又將酒澆在身後箭瘡之上。
“媽的,不講武德,人多欺負人少。等黑胖和赤髯來找我彙合了,一定將這村裡的鼠輩給屠個一乾二淨!”
他暗暗抱怨了一句,但聽到自己的話語,卻突然愣住。
自己好像還沒找到第一個土地廟啊。
那黑胖和赤髯,還怎麼來找自己彙合?
主要是這一身傷,又該去哪兒調息;這葫蘆中的酒若是空了,又該去哪兒補?
這兩個不太聰明的兄弟會不會看到他們老大遲遲沒有激活土地廟,猜測到老大遇險,自發趕過來救援?
孫興尋了個山凹坐下,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吞下幾枚療傷丹藥,自顧自調息了一番,雖然效率比不得在土地廟中,也總勝於無。
日落月升,他遲遲不見黑胖和赤髯的影子,終於明白這兩哥們關鍵時候不是很靠得住,這才重新站起身,爬上離沙門村不遠處的一個山頭,開始細細打量起這裡的地形來。
原來這沙門村幾乎完全建立在一處三麵環山的絕地,自己剛剛走的那條黃沙道,便是進出這座城池的唯一通路。
此刻登高遠望,那條唯一的道路,竟然在茫茫大漠中顯得尤其孤獨。
就像孫興此刻的心。
而城中一片空曠的廣場上,一個煙霧繚繞的土地廟正佇立其中。
廟宇的牆壁已經斑駁,瓦片破碎,四周雜草叢生,顯然是經曆了無數風雨的侵襲,荒廢多年。
“所以我完全不用去攻城,隻要悄悄潛入城中,激活那土地廟,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小黑小赤傳送過來,再坐觀他們打老鼠就行?”
孫興托腮沉吟了片刻,隨後立即確定了思路。
他趁著月色,悄然走下山坡,在靠近沙門村時,首先變身成了廣智的模樣,隨後才使出聚形散氣隱匿了身形。
就算一不小心顯形了,那自己也是一隻狼妖,至於白天在城門前叫囂的那隻猴子,關我廣智什麼事?
夜色如墨,就連腳下的黃沙都被染成了深深的褐色。
孫興悄無聲息的沿著山麓,繞到了沙門村村東方向。
此前他早已觀察對比過,東麵的山勢相對較為平緩,不像其他方向那樣險峻難攀,而守備力量也顯得相對薄弱,從此處潛入,應該是上佳之選。
孫興悄然行至一處山坡,這裡的地勢與城牆幾乎平行,為他提供了一個完美的越牆點。
他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騰身而起,直接越過了城牆,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城內的地麵上。
隨後他順勢往前一個翻滾,儘可能地減少任何可能引起注意的聲響。
孫興輕輕舒出一口氣,緩緩站起了身,剛剛抬起了頭,卻發現身前正有一對銅鈴般的眼睛,正死死瞪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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