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伊莎並沒有覺得手中這本教會注解的教典有什麼不對,但是等到伊莎真的回到北境實地考察時卻發現教典中的美好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魔族並不會因為你把右臉伸出去給他打就停止戰爭,教會所謂的團結也僅僅隻是針對那些貴族。
越是沒錢的信徒,需要“捐贈”的金額就越多。
伊莎感覺到自己的信仰確實動搖了。
尤其是在跟隨伊莎的難民們開始出現餓死的人,但是卻沒有一個領主貴族願意放糧,甚至連各地的教會都是大門緊閉的時候。
如果再不做些什麼,恐怕這支從救難聖母大教堂帶出來的難民們會全部餓死在縷葉領。
此時的難民當中,一個男人正在石頭上打磨著一路上用來防備著山賊的鐵鍬。
雖然鐵鍬那已經有些生鏽的鐵片並不能因為男人的打磨變的更加的鋒利,但那個男人卻還是紅著眼睛繼續打磨著。
而男人的懷裡掛著一個有些乾癟,已經開始發臭的幼小屍體。
在前兩日,雅格伯爵就開門放過糧食,隻不過僅僅是一小袋糧食,就要用一個女人來換,而且必須是年輕漂亮的女人。
這並不是救濟糧,因為雅格伯爵當時說道:“首先我們來定義一下什麼是難民,能走到縷葉領的說明都是有力氣吃飽飯的人,自然不能算是難民,所以我沒辦法給你們救濟糧。”
男人的老婆就是在那天被選進了城堡,換到了一袋糧食給自己的孩子。
但那袋糧食似乎是已經出了問題的過期米糧,男人的孩子在吃了之後高燒不退,因為沒有藥品再加上長期營養不良,第二天就死了。
伊莎的聖水沒能救回孩子,越發暗淡的聖光也不行。
沒人責怪伊莎,這位銀發的修女一路上賣光了自己身上所有能賣的東西,甚至賣掉了自己修女身份的證明,隻為了多換點糧食讓大家能撐到發放救濟糧的領地,伊莎早已成為了眾人的精神領袖。
但是每當伊莎想起那個男人抱著孩子的屍體哭著在自己麵前說到:“一定是女神喜歡這孩子,才把這孩子接去了神國。”時,伊莎的心仿佛就被什麼揪住了一般。
其實不光是男人,不少圍在城堡外麵等待著救濟糧的難民們都握緊了手中的農具。
有些人還把木頭砍了下來,削尖成了長矛,所有人都在不自覺的往伊莎身邊靠攏。
因為兩天前雅格伯爵不光拿過期的米糧換走了難民中的女人,還看到伊莎拿不出教會的憑證,而要強拉伊莎進城堡,隻是被伊莎推開了。
沒想到雅格伯爵不光沒有生氣,反而更加興奮了,給了伊莎兩天的時間考慮,如果兩天後伊莎再拒絕的話,雅格伯爵就要派出衛隊把堵在自己城堡門口的這些乞丐們全部殺光。
這兩天伊莎也沒有坐以待斃,雖然聖光愈發暗淡,但伊莎還是每天都進行了布道,隻不過,布道的內容是從救難聖母大教堂到縷葉領為止伊莎自己的感悟。
這是一種源於教典但又脫離了傳統釋經的理論,更注重於關注貧困、壓迫和不公正,並努力爭取社會正義和平等,強調神權和人權並行,而實現這一切的手段是什麼?
是暴力。
伊莎已經意識到了,學醫救不了北境,隻有鬥爭才能迎來解放。
雖然這些思想還處於啟蒙階段,但如果遠在灰白領的林德聽到的話估計會大喊臥槽,解放神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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