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傑弗遜融入了舞會的環境，道格終於放下了心來。
“彆緊張，我的大侄女婿不過是以為你在和我談正經生意，不是嗎？”
完全不知道對方是奉旨走私的道格，在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激動到有些不太敢相信，對方居然真的肯走私武器。
要知道實際上道格這邊也有許多的商人和貴族私下在和灰白領進行貿易，但武器火藥那邊是嚴格管製的，道格曾經花了無數的錢都沒有找到渠道。
而如今，一個完美的渠道就擺在了自己的眼前。
傑弗遜在灰白領的地位道格自然是知道的，白糖，藥劑，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貿易都是傑弗遜在管理，也是傑弗遜負責和自己這邊的商人對接，但之前彆說武器了，就是強效一點的藥劑，傑弗遜都不肯流出一點。
對於這個突然向自己開放的走私渠道，道格絲毫沒有感覺到不對勁，各國之間互相走私都不是什麼新鮮事，不如說灰白領能繃的這麼久已經遠超道格預期了。
為了歡迎傑弗遜，道格舉辦了最高級彆的歡迎儀式，並且第一天完全沒有和傑弗遜談生意的打算，反正傑弗遜能提供多少，他道格就要多少。
道格已經發現了自己光靠煉金術師手搓是完全沒辦法把火銃列裝到全軍的，而且這些煉金術師手搓出來的火銃售後維護是個大問題，幾乎隻有生產它的煉金術師能夠進行維護。
更彆說維護的時候替換組件足夠買一把新的火銃了，買一把灰白領的新火銃。
所以無論是為了快速提升軍隊戰鬥力，還是為了研究透灰白領的火器製作方法，道格都會大量地購買。
尤其是現在，雖然其他貴族都在對道格歌功頌德，包括道格的那兩個同謀弟弟，但道格知道自己的治理有多糟糕。
除了內部的問題之外，道格還意識到了魔族對自己態度的轉變，在王都遭受變故的魔族急於從其他地方找回在王都的損失。
很顯然，道格擠擠還是有些油水的。
此時的道格感受到了把靈魂賣給惡魔是什麼感覺，考迪克當初簽下的契約已經成了一張廢紙，魔族們違背了規定源源不斷地踏過了斷雪領，聲稱是要幫助道格對抗灰白領。
但道格不是傻子，就這些租界所在的位置，對抗個鬼的灰白領，等到道格潰敗的時候趁機發難才是真的。
不光如此，魔族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勾搭上了東境的門羅公爵，東境的軍隊也在蠢蠢欲動地看著自己。
道格感覺曆史正在重演，魔族又找到了新的盟友，或者說新的寄生對象，而這個對象，也是個和自己一樣的野心家。
所以道格才會不顧一切地增強軍備，隻要能拿下灰白領，統一北境，那麼現在遇到的問題都將不複存在，他將不再隻是掛著個所謂的總督名號的領主，而是北境唯一的大公。
道格像個在終盤壓上一切的賭徒，祈禱著贏家通吃。
到時候，無論是王都還是魔族，對自己的態度都會發生轉變，欠的錢也就都不是問題了。
傑弗遜終於找到了曾經還是香檳貴族時的感覺，在舞池當中不斷地和各個貴族交流攀談。
而越是交流，傑弗遜就越加的心驚，情報上還是講保守了，北境西部之外的貴族已經墮落到了連傑弗遜這種老貴族都覺得觸目驚心的程度。
因為需要獲得這些北境貴族的支持，並集中力量來調配軍隊，當初靠著魔族和王都上位，根本沒有根基，甚至連斬草除根都沒辦到的道格不得不以總督的名義開放給這些貴族特權。
曾經還被拉爾斯家族稍微約束著的貴族們現在如同脫韁的野馬，離北境西部越遠，就越墮落。
這些貴族除了需要給道格上供足夠的賦稅和軍隊之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束縛，他們的領地甚至可以用國中之國來形容。
在道格用所謂的道格幣剝削過一遍北境領民之後，這些貴族還會在自己的領地上再發行所謂的專屬貨幣再剝削一遍。
而有些貴族因為盤剝太過，還打起了中小商人的主意，這也是那些中小商人被收了三遍稅的來源，隻不過這些鍋都扣在了道格頭上，雖然從根源來說，道格這鍋背的倒也沒錯。
傑弗遜熟練地交換了舞伴，一位少女鑽入了傑弗遜的懷中，少女身上散發著好聞的兔絨花花香，但沐浴在花香之中的傑弗遜隻覺得這位少女身上全是鮮血的氣味。
兔絨花是沒有人工培育的品種的，而且大多出現在一些危險的地方，在灰白領，一般也隻有少量的做藥材用的兔絨花。
曾經的傑弗遜研究過一瓶兔絨花花香的香水要耗費多少花朵，多少人命，靡費之高就連當初的傑弗遜都用不起，而且兔絨花的花香並不好聞，隻是純粹的貴。
但這已經是傑弗遜今晚聞到的第三位用了兔絨花香水的少女了。
不光如此，這位少女甚至在跳舞的時候和傑弗遜炫耀，她托著家裡的關係，讓往西部前線運送藥品裝備的部隊，先給他送了最新的大型琴鍵樂器，如果傑弗遜有興趣的話，今晚就可以去她家裡欣賞一下她新學的曲目。
傑弗遜聽完之後大受震撼——而且完全不是演的，軍用的運輸路線，居然被這些貴族們用來運送奢侈品。
少女見到傑弗遜震驚的表情，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甚至還和傑弗遜聊起了她家掌控的運輸路線，而且都是非常重要的路線，負責押運武器藥品和糧草的。
傑弗遜依舊還是一臉“我聽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並且謙虛地再問了少女幾個問題，這名少女都還一一作答，甚至連確認友軍的旗語和旗號都告訴了傑弗遜，還一臉驕傲地跟傑弗遜炫耀。
等到了舞會的後半段，這名少女突然扯住了傑弗遜的衣服，粗重的鼻息貼到了傑弗遜的脖子上。
“這位女士，我們，我們還是在舞會當中。”
傑弗遜相當紳士地推開了這名少女，但這名少女滿不在乎地說道：“不必緊張，這也是舞會當中的一環。”
此時的傑弗遜才注意到，隨著音樂的進程，自己的身邊竟然已經全是開始親熱接觸的貴族們，有不少人已經當眾脫起了衣服。
傑弗遜甚至看到有一名男性貴族直接介入了另外兩名貴族之間，但那名男性貴族卻是拍了拍當中另一名男性貴族的屁股，隨後被拍的那名男性貴族嫵媚地回頭一笑，三人就這樣拍拖著離開了舞會現場。
“現在的北境就流行這樣。”
傑弗遜懷中的少女解釋道：“聽說是從魔族那邊傳過來的，這代表著開放，自由和包容。”
“抱歉，我是個很傳統的貴族。”
傑弗遜下意識地擦了擦頭上的汗珠。
“奧，您是那種喜歡看奴隸決鬥類型的傳統派嗎？還是人獸類型的？過兩天會有決鬥表演，要不您再留兩天，我會讓我父親派出家族裡最強壯的奴隸，隻要您押我們家的，保證讓您賺到翻，還看的爽。”
那未免也有些太傳統了，傑弗遜隻好裝作喝醉了的樣子隨便找了個借口溜了。
原本傑弗遜覺得總督大人的宣傳有些誇大其詞了，傑弗遜自己就是北境的貴族，也沒見自己變成妖魔鬼怪。
但現在傑弗遜覺得總督大人還是太保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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