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陣地的那麵巨大旗幟開始移動了,而且直直地朝著諾阿姆走來。
雖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每移動一寸,諾阿姆和魔族指揮卻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隨著這麵旗幟的豎起,戰場上的人類開始變得更加地瘋狂。
“為了總督大人!”
“弟兄們,讓我們給總督大人獻上我們的忠誠!”
“為了北境!”
戰場上的戰吼此起彼伏,人類的行動開始變得更加的凶狠,仿佛戰死成了一種榮譽,所有人都開始不顧一切地衝鋒,戰線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諾阿姆狂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諾阿姆開始移動消耗了精力,以至於對那些魔神子嗣的控製變弱了。
那些魔神子嗣麵對著瘋狂的人類,竟然出現了類似恐懼的情緒,恐懼的情緒甚至戰勝了這些魔神子嗣進食的欲望,它們竟然開始潰逃了。
無論是諾阿姆還是魔族的指揮都非常明白,這一切都是從那麵巨大的旗幟開始豎起之後發生的。
而且根據站在諾阿姆身邊的魔族彙報,人類的那個總督,就直直的站在那麵巨大旗幟之下。
對方似乎根本就沒有打算有所隱瞞,就這樣在近衛的簇擁下,站在旗幟之下進入了戰場。
這一切都被偵察型血脈魔法的魔族看得一清二楚。
不光如此,因為不遠處的那些修女們,諾阿姆還需要不斷地調動魔神子嗣來防守,以至於前線開始更快的崩潰,那個噴火器真的對自己有用嗎?諾阿姆不知道,但諾阿姆絕對不想去拿這個身體去嘗試。
豆大的汗水滴落在了魔族指揮官的鎧甲上,發出了不大,但十分清晰的聲音。
“下雨了嗎?”
魔族指揮官抬頭看向了天空,沒有下雨,也沒有雪,很明顯,剛剛是自己緊張的汗水。
是緊張,還是害怕?魔族指揮官不願意細想。
魔族的指揮官明白了,這是一場豪賭,對方壓上了一切,就看自己這邊敢不敢跟了。
“還要撤退嗎?”
諾阿姆的聲音再次從腦海中傳來。
那個人類總督親自上場鼓舞士氣,確實效果非常的顯著,但同時也是把人類的弱點直接暴露了出來。
隻要那個人類總督死了,那麼人類的軍隊就會馬上作鳥獸散,今後北境也再也沒有可以抵抗魔族的力量。
林德就像是坐在賭桌上,微笑著推出了自己的所有籌碼,問道:“我梭哈了,跟不跟?”
這其實不像是梭哈,更像是一種極限施壓,隻要魔族這個時候逃走了,那麼這個總督的聲望將提升到一個恐怖的程度,人類,起碼是北境的人類,在這個總督活著的時候,都將再也不懼怕魔族。
一旦人類麵對魔神子嗣的時候不再恐懼,那麼魔神子嗣的作用幾乎就直接減少了一半。
說實話,魔族的指揮感覺戰場上那些瘋魔的人類比起魔神子嗣更像是怪物,要逃嗎?逃走的話可以保留更多的力量,為魔族今後的反撲留一線希望,尤其是諾阿姆,為了培養一個主腦,魔王陛下可是耗費了非常多的精力,隻要諾阿姆能保證存活,魔族就不算敗的徹底。
但進攻的話,隻要能拿下那個人類總督,就可以一舉翻盤。
理智告訴魔族的指揮,這個時候應該讓諾阿姆後撤,對方的那個藥劑太過奇怪,應該等到魔族裡的學者分析出來是個什麼東西再說。
而且不遠處的那些恐怖修女可是實打實的威脅,難怪丹尼爾會瘋了,原來他沒有說謊,這些修女,真的不是普通魔族能夠對付的了的。
不光如此,對方總督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明顯就是看到魔族這邊有撤退的意思,才主動踏入了戰場,對方的總督就如同酒館裡的女郎,看到顧客要走了,熟練地脫下了最後的底線,搔首弄姿的站在舞台上說著:“大爺來玩兒呀。”
但魔族的指揮狠狠的盯著那麵北風熊的旗幟,隻要那個旗幟倒了,隻要那個旗幟倒了的話。
“不,不能撤退了,隻要在這裡打敗了對方的那個總督,那麼從此之後北境就再也沒有能夠抵抗我們的力量了,剩下的人類全都是一群土雞瓦狗,從今往後隻能臣服在魔王陛下的腳下!”
魔族的指揮下定了決心,魔族興廢,在此一舉!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魔族的這名指揮看到了人類那有些駭人的發展速度,再這樣給人類發展下去,即便逃走了,今後又真的能戰勝人類嗎?
“諾阿姆閣下,你能作戰嗎?”
諾阿姆也理解了這名魔族指揮的意思,不過諾阿姆沒有回話,而是讓巨大的蹄子直接行動了起來,以此來作為回應,雖然速度較為緩慢,但畢竟諾阿姆的體型巨大,隻踏出一步,都移動了相當多的距離,諾阿姆就這樣直直的朝著那麵旗幟所在的方向移動。
在這混亂的戰場上,隻要被諾阿姆踩上一腳,基本不可能生還,這個攻擊樸實無華,但有效。
伴隨著諾阿姆的移動,整片大地都開始震顫,諾阿姆的體型似乎比最開始的時候還要膨脹了不少,而且不斷的有怪物朝著諾阿姆的身邊聚攏,戰場上的怪物也變得更加的暴躁,但麵對著這樣的怪物,北風熊的旗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堅定的朝著戰場中心移動。
如果說林德現在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雖然身上有龍族給的保險,但誰知道這個保險到底有沒有用呢?能給林德續命續到什麼程度呢?
更讓林德擔心的,還是身邊的蕾娜。
在提振完了士氣之後,林德拉過蕾娜,小聲地說道:“等會兒一旦不對,你就馬上跑明白嗎?我身上有龍族庇護,會沒事的。”
“那怎麼行!”
蕾娜握住了林德的手,說道:“我們可是夫妻,就算是死,也要死到一起!”
好吧,蕾娜似乎根本沒聽懂林德在說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蕾娜一臉嚴肅,隨後又沒崩住開始傻笑的臉,林德又重新充滿了勇氣。
對於前線那些前仆後繼的士兵,蕾娜感覺胸口的痛苦不可遏製地翻湧,這些可都是北境的人,但越是這個時候,蕾娜就越不能表現得緊張,這是拉爾斯家與生俱來的天賦,隻不過遺傳到蕾娜這兒似乎出了點問題,蕾娜不知道用什麼表情麵對,隻能傻笑著安慰林德和身邊的人。
但手上傳來的力氣不會騙人,林德能感覺被蕾娜握著的左手都快被捏碎了。
林德幾乎可以說是把陣地上的所有力量都給帶上了,除了護衛之外,甚至連火炮都在跟著林德慢慢前進。
但這些火炮有些奇怪,因為這些火炮跟著林德移動的時候一炮都沒開過,而且數量雖然不少,但體型並不大,林德不斷地計算著自己和那個龐然大物的距離,當看到那個龐然大物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左手正在被蕾娜給捏地快要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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