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說:“我想再看到你的畫。”隨後轉身離開和來人擦肩而過。
樓下等候多時的宋淮謹腳下積了一地的煙頭,放著自己的女人和想殺自己的男人聊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酷刑。
“你不該想殺淮謹,他和你沒有仇。”
秦熠低頭看著那隻握著欄杆的手,白淨修長,說是女人的手也不為過,這樣的一雙手,怎麼會弄臟。“那你呢,我和你有仇,現在殺你了,可以嗎?”
隨著話音落下,程森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握著冰冷的武器緩緩移動到身前,繼而貼上了秦熠的太陽穴。
男人兀自吸著煙,絲毫不在意持對麵的人的仇恨眼神,甚至沒抬頭看他一下。
仰頭吐出一口煙霧,沉聲道:“你可以選擇現在殺了我,被人利用一輩子,也可以選擇聽我說完,回去拿你的畫筆。”
程森一震,“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嗬——”秦熠扔掉手裡的煙頭,朝著未滅的火星踩上去,“呲啦”一聲。
“我為什麼要騙你?他氣數已儘,沒有你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程森手裡的武器緩緩放下,退到了離男人稍遠的地方。他還記得兩年前那個渾身鮮血如同羅刹的人,那是他記憶裡最深的噩夢,即使剛剛自己才是拿著武器指著他的人,也全然沒有一個控局者的安穩,更湮滅不了自己的恐懼。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件事,開口道:“你說吧。”
諾克坐在沙發上,桌子上擺著開了瓶的紅酒和兩個酒杯,腿上坐著穿著睡袍的亞裔女人。他身邊的位置塌陷下去一塊,顯然是有人坐過很長時間,而那人又剛離開不久。
程森獨自一人回來,神情平靜地站在沙發旁麵對著他。
諾克看到他回來,挑眉看了眼身上的女人,那女人很識趣,得了他一個眼神,馬上跑上樓。
“查欽下午就回來了,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坐著的男人今晚喝了不少酒,臉上少見的沒有笑容,口氣也不善。程森聽了隻是溫和的笑笑,動了動肩膀,不經意地露出襯衣領口下一塊青紫色痕跡。
成年人都知道那是什麼。
諾克看了臉上的戾氣有所緩解,語氣裡還是責備。“下次注意,我們等了你很久。”
程森應允,語氣謙卑,“是,諾克先生。”緊接著他又說:“陸唯隻是被養在秦家,關於秦家的事她並不是很清楚。”
“你確定?”諾克眼神裡透著狐疑,對他的話並不信任。
“確定,她才二十三歲,秦熠並沒有給她過多的權利。”
諾克默認了他的話,卻不怎麼信任他,顧忌著他身後的人,就此打住不再多問。自從上次那人來過之後,他對身邊這個唯命是從的亞裔青年越來越起疑,這種疑心幾乎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特彆是他下午還甩開了查欽的監視。
程森在諾克的注視下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原本明亮的眼神即刻變得灰暗,像被抽儘了力氣一樣,身體貼著門滑坐在地上。
他把頭埋在自己腿間,抱住自己的肩膀,努力克製自己嗚咽的聲音隻停留在喉嚨裡。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真的哭了出來,不管是紅了的眼睛還是滴在地板上的眼淚,這些都在提醒他,時隔兩年,他又一次哭了,隻是這次比上次還屈辱。
確實是應了他在露台上和陸唯說的那句話,他是個陷落泥潭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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