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人在顫抖,男人當然知道她是在恐懼什麼。回到眾人麵前的秦熠和剛剛沒有區彆,渾身的氣質漠然,透著生人勿進的冷冽,隻是眉間多了些明顯的緊張。但這種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情緒很快便被他掩飾下去,等他的目光再次射向他們時,眼裡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清冷陰鷙。
“不好意思各位,我老婆身體不適。”
他似是朝所有人說的話,可說到“老婆”二字的時候,眼光卻有意無意地瞥了納帕一眼。
就是這一眼,刺得納帕渾身汗毛直立,像是有無數把刀插在他身上。
三個月前,一直孤身一人的秦家家主忽然宣布自己有了老婆,並且有小道消息傳出秦熠對這個女人視若珍寶。
這個消息震動了所與人,無人不在議論這個獨特又好命的女人。
眼下看到秦熠這般,無疑坐實了之前的傳言。果然是視若珍寶,秦熠這個冷麵閻羅何曾如此對過彆人。
離他們最近的幾個人壯著膽子掀起眼皮朝秦熠懷裡偷看,看不到正臉,隻看到一個嬌小又纖瘦的女孩。露出紗裙的皮膚蒼白似雪,黑發正從男人臂彎裡垂下來。
“所以先失陪了。”
秦熠看過眾人,低沉暗啞的聲音喚回他們的視線。
眾人鬆了口氣,他們現在有些感謝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最起碼能早點結束這場單方麵的淩遲。
秦熠沒有在前廳過多停留,淬冰的眼神又瞥了一眼納帕,抱著懷中人走出大門直接回了主樓臥室。
他說那句話無非是在警告有異心的人,彆想動他的老婆,他可以為了喬知念無底線做任何事。大廳裡的納帕背脊發冷,雖然他情急之下棄車保帥,但是秦熠的表現絕對是不信任他的。
這次明顯是警告,他開始覺得秦熠已經知道了他私下去找諾克的事情。
他看著不遠處大開著的門,心裡極度惶恐不安。
未知讓人恐懼,懷疑令人發瘋。
海邊浪潮翻湧,一波又一波地席卷著沙灘,波濤聲聲入耳。似火驕陽順著隻拉了一半的窗簾照進屋裡,在淺棕色的地板上印了一道金黃。
男人就坐在被照射的地板前,他的黑發精濕,前麵幾縷垂下來在額頭前,皮膚含著水汽,銳利的眼眉被光影柔和。
確認喬知念沒事之後,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並且扔掉了全身的衣服。
醫生整理好東西,走出了主樓六層的主臥,喬知念躺在床上已經睡沉,臉上的潮紅褪去之後露出原本白皙的膚色。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麼劇烈地嘔吐過,醫生在秦家待得久了,眼明心亮,隻吞吞吐吐地說夫人是受到了驚嚇,要好好休養。
他離開之後,留下了秦熠一個人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看著女人身上被折射過的光線,留下像是彩虹的痕跡。
男人一陣心軟,用食指輕輕刮蹭著她秀挺的鼻梁,又一路滑下描繪她唇的輪廓。
“念念…...”
他喃聲自語。
一室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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