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饒是我那常年沙場曆練的父兄,恐怕也難能和他爭個高下。
他徐徐朝我走來,靠近之時,身上多了槐花清香,氣味發甜,柔和了他的棱角。
“喏。”慕容斐伸出手來,長袖滑落,一小枝綴滿白花的槐樹枝兀然出現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中。
那枝槐花忽的挑開重重經年,記憶見縫插針的鑽了進來。
“給你的。”腦海中閃過一個遙遠又模糊的嗓音。
眼前的畫麵忽然有些模糊,似有重影疊疊,叫我一時間慌了神。
“給你。”慕容斐見我沒反應,又抬手往前遞了遞。
腦海中那片模糊飄遠,那槐花白的明媚,散去了我全部的恍惚。
“給我的?”我不可思議的抬頭看他。
“嗯。”
我抬手接過,看著那槐樹枝想了許久。
前世今生的記憶在我腦中翻湧,許多人事都淹沒在沉重一生中去,叫我現在怎麼也回想不起來。
總覺得,方才那一幕有些眼熟。
是過去發生過的事情,還是前世發生的呢?
我有些分不清楚了。
但我也實在想不起來,隻能釋然一笑。
“多謝。”
我抬頭道謝,卻捕捉到他眼底閃過的一抹失落。
嗯?怎麼了嗎?
“好好養傷吧。”他又將我抱起。
是日,細小雲片緩緩飄轉,日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槐樹枝葉,被風搖曳細碎地散落入寺廟中。
我睜眼時已是日上三竿。
一夜無眠,這是我重生以來睡過得最安穩的一覺了,就是腳腕還隱隱發痛。
屋外傳來罪魁禍首的嗓音:“宋夫人,馬車已經備好了。”
我簡單梳洗之後,一瘸一拐地朝著屋外走去。
與師父道彆,我拖著自己傷痛的腳正要朝山下而去,卻見慕容斐忽的在我身前蹲下了。
他身著霜色長衫,外罩一件寬大的蒼青袍子,背影沉穩而堅實。
“上來。”
他聲音低沉,如擊玉般清涼,我卻腳步一頓,腦中閃過幾分模糊的畫麵。
我前世,是不是......
就在我怔愣間,慕容斐卻乜眼看來,話裡帶了幾分諷刺。
“腿都傷成這樣了,宋夫人,還為人守身如玉?”
為誰,宋時淵?
他也配!
可沒等我反駁,慕容斐已然欺至我身前,呼吸在我的頸間徘徊,“還是說,你也厭惡本殿?”
也?
我瞳孔一縮,他卻越發欺進,迫使我與他四目相對,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槐香。
太,太近了......
我禁不住得想要後退,卻忘了自己腿還傷著,一個不穩,竟直直向後跌去——
沒等我驚叫出聲,便覺得腰肢一熱,滾燙而堅實的大手,已然撫在我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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