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憂傷的愛情
兩個小孩子，就定下了這樣相當於誓言的承諾。
並且在後來的歲月裡麵，蛋蛋一直都秉持著這個約定，很勇敢的保護著小呆子。
我昨天聽了一個故事，今天說給你們聽吧，關於小呆子的，也關於趙虎的。
我一直不知道，小呆子就跟蛋蛋一樣，也是人類跟鬼的孩子，看著他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我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妖精的孩子，因為他長得特彆的漂亮，特彆的精致，像是一個女孩子。
那天我們幾個吃完，喝了點小酒，然後月色當空，就特彆的容易想起很多往事。
我一個人，抱著酒瓶子，在拓跋蔚探尋的目光裡麵，走出了房間，走到庭院裡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到底涼不涼。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時候，那個中秋節，也是這樣的月色，天氣尚好，氣溫宜人。我跟姑姑兩個人，窩在我們的小房子裡麵，獨自過中秋。
那個時候的我們，還沒有錢，所以日子過的很清苦，姑姑白天粗去接點活來做，有時候也要出去，一去就是大半個月，回來的時候，我經常會餓的前胸貼後背的。
中秋那天也是，我餓了兩天了，隔壁的阿姨也不在家，沒辦法給我做飯，我把家裡能吃的東西，全部拿來吃了，最後餓的沒有辦法了，去土裡拔了兩個蘿卜來肯。
十點過的時候，姑姑回來了，手裡拿著兩個月餅，說是走了很久的山路，專門給我留著的。
那個月餅，是我吃的最香的月餅，那個味道，至今還記得。隻是，現在早就已經物是人非了，我都不再稱呼她為姑姑了，而是叫他的名字，直呼他為王華豔，當初的那些辛苦跟甜美，早就不在了。
想起這些東西，心就會一陣陣的疼，難受。
我其實是一個特彆念舊的人，就像那些老頭老太太們一樣，有事沒事就喜歡傷春悲秋，而且有時候特彆的愛嘮叨。
也就隻有拓跋蔚能忍受我這個樣子了，要是換做其他的男人，可能早就厭煩我了。
我有點自嘲的想到。
突然一片陰影籠罩住我，我抬頭一看，原來是趙虎，他也喝了酒，本來有點黑的臉上，染上了紅色，有點可愛，有點萌，不像平常的樣子。
我拍了拍身邊的地方，示意他坐下來，他也沒有推脫，直接就坐在了我們的旁邊。
“這樣的月色，是不是很漂亮？”我有點感性的問道。什麼事情都在改變，隻有天地日月星辰，永遠都是那個樣子，經久不衰。
“是啊，我跟小呆子母親遇見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夜晚，隻不過那個時候，是夏天。”趙虎的聲音，沒有以往的硬朗，帶著點溫柔回憶著。
“她跟你一樣，也是至陰之體，但是沒有人給她封印，所以很早的時候，就有不乾淨的東西找上她，一直纏著她，讓她不得安寧。”
“我撞上她的時候，差點沒有把她嚇死，”說道這裡，趙虎笑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可能小呆子就是繼承了他的膽小，所以到現在都是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我一眼就看出來，他是至陰之體，突然就想，要個孩子。於是我把纏著她的東西，全部趕走，把她接到我住的山洞裡麵，住了下來。”
“她很單純，我說什麼，他就信什麼，隻是因為我幫她趕走了幾個鬼怪而已。我沒有告訴她，其實我也是一隻鬼，她沒問，我也就不說。日子開始變得很平淡，我們相處了一個多月，也就日久生情，慢慢的有了小呆子。”
趙虎看著月亮，一亮的向往，不用說我也知道，這樣的生活有多麼的來之不易，沒有人打擾，沒有人嫉妒跟破壞，這樣的生活，簡直像人間仙境一樣。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她現在在哪？”
小呆子來了這麼久，他爸爸也來了，但是她媽媽一點都不見蹤影，該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
故事的結局，可能總是悲傷的，趙虎低下頭，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聽見他低低的聲音，有點沙啞。
“死了。”
就這麼兩個字，再也沒有其他的話。
我有點不知所措，抱在懷裡的酒瓶子，一下子變得冰涼冰涼，涼得我指尖發疼。“對不起。”我開口道歉，她的離去，一定給了他很大的打擊吧，所以他才會這麼放縱小呆子，一點也不約束他，就是為了補償他一份母愛吧。
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很明顯是沉浸在了悲傷的情緒裡麵，不可自拔。
我就說了，這樣的月色，總是能勾起人心裡最傷感最記憶猶新的事情，一點一點的突破人本來就脆弱的防線，把傷口撕得血淋淋的。
“她知道你這麼難過，一定也不願意的，你還有小呆子。”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雖然我不知道其中的過程，但是我卻知道其中的悲傷。
離開的人留下來的，出了觸手不及的憂傷，還有那深沉到海底的思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