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伊驚慌的身影消失在花廊儘頭。
少年碾碎手心的白薔薇,隱約還殘留微涼的觸感。
發涼的、顫抖的細膩皮膚,和夢裡的溫熱截然相反…但那雙黑眸溢出的神色,卻沒有任何不同。
林澈的雙眸散發著詭異的紅色,他甩開林鬱阻攔的胳膊,語氣氣惱難忍,
“…我不喜歡這什麼未婚妻,我喜歡路伊!”
“你也不喜歡她,你隻是不喜歡被安排,被掌控。”
林鬱依然保持著風度,但話很難聽。
“鬱哥。”
林澈垂下了腦袋。
“我夢到她了。”
“”
林鬱鬆弛的神情陡然一凝。
“你夢到她什麼了?”
貴族雪狐的特殊技能與夢相關,入他人夢、引人入夢、隨意造夢等等。
成年之前,雪狐是不會做夢的,一旦開始做夢,昭示著他們的力量即將覺醒且夢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會影響雪狐夢技的評定。
“我夢到”
林澈的臉頰憋得通紅,小臂微微發抖,喉間的話幾乎難以啟齒。
他抬眸看了眼路伊遠去的方向,粗重的呼吸無法抑製——
“我在夢裡親她、摸她!還、還和她——”
“夠了!”
強有力的威懾之聲打斷了林澈失控的狀態,他眼底的紅光幾乎一瞬消散。
理智與冷靜終於重新回到正軌。
一道機械音冷銳響起。
【狂躁指數43,請儘快使用鎮定劑。】
林鬱冷嗬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管試劑,紮進了林澈的皮膚裡。
“狂躁期帶來的春夢罷了。”
“一位普通又膽小的平民雌性,不至於讓你覺醒銀夢。”
林澈還想掙紮“可這整整一周——”
林鬱不想再聽他的解釋,一錘定音,“今夜是你的生日宴會,長老會評定你的夢技,你那些下流的夢,最好不要誠實說出來。”
銀夢的雪狐是最容易失控的,他們會被情欲折磨,為所愛非愛痛苦百年以來,林氏一族再沒有過銀夢的雪狐,因此以後也不能有。
“鬱哥,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林澈有些崩潰,“我明明就夢到她了我能夢到她,是因為我喜歡她。”
“她不是雌狐。”
林鬱隻用冰冷的條例堵住他的嘴,“還是說,你也想像百年前那個叛徒一樣,從天上人間的貴族身份,跌落平民的泥潭?”
隻是,林鬱顯然低估了弟弟的離經叛道。
從他開始縱容平民出現在莊園的時候,林澈就已經不受管控了。
“你真當我稀罕?”
林澈似是嘲諷,“鬱哥,你未免太沒有說服力,看看你自己吧,你的婚約又何嘗不是再三推脫最終推到了我身上?”
“你是覺得我又蠢又笨,與你相觸這麼多年,一點思考能力都沒有嗎?”
他盯著那象征著力量的血紅耳墜,不再多說一句,向著路伊離開的方向跑去。
滿地的薔薇花瓣,就如同路伊方才淩亂破碎的眼神。
白皙修長的大手上,一側指節還殘留著黑色的顏料一如夢裡的黑發少女一般。
倏然,路伊的容顏與少女的重疊、融合,一幅融洽恬淡的畫像浮現心頭。
隱約間,林鬱聞到了廉價沐浴露的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