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宴一愣,臉色有些難看。
他從未想過,皇上寫的和離書與尋常夫妻所寫的不同,作廢不得,若和離之後再複合,那便是欺君罔上,戲弄皇上。
惹皇上震怒,被降罪殺頭都是輕的了。
但是看著麵前絕美出塵的江晚檸,他又舍不得放手。
如此貌美的妻子,若錯過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到能與之媲美的了。
他沉吟片刻道,“晚檸,如今你已得皇上青睞,能不能去求皇上撤回和離書,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皇上聖明定不會與咱們計較的,對吧?”
“不能!”她冷冷拒絕。
“林謹宴,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說過類似的話?”
“得不得皇上青睞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無情我無意,和離已是最好的選擇,我為何要請皇上撤銷和離書,是你瘋了還是我傻了?”
“你們永安侯府已是一座空殼子,就連侯府日常開銷都要用主母的嫁妝維持,同樣的火坑我怎會再跳一次,難道我會蠢到用自己的嫁妝去填補你們侯府的窟窿,讓你們侯府吸我的血食我的肉?”
林謹宴一聽,臉色瞬間慘白。
侯府的情況,她全部都知道,她去邊關兩天,回京一個月,在侯府住的僅有半月有餘,竟比自己看得都透徹。
她並不愚鈍,反而聰慧過人!
此時,已經陸續有行人從此處經過了。
林謹宴壓低了聲音道,“晚檸,你若覺得侯府大不如前,我可以寒窗苦讀,你給我一些時間,我定能金榜題名考中狀元振興侯府,到時再風風光光地接你回侯府。”
說了那麼多,他還是不肯放棄,以為放低姿態軟了語氣,就能得到自己的原諒,自己就肯去求皇上撤回和離書?
實在可笑!
她嗤笑道,“世間癡男怨女多不勝數,同甘共苦時許下誓言,賢妻扶我淩雲誌,我還賢妻萬兩金,可是那些男子前腳金榜題名,後腳便與彆的女子新婚燕爾,話本子裡說,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這些可不是撰寫話本子的人憑空捏造的吧?”
“而且,你還沒金榜題名,便開始拋棄你的心上人杜明嬌了,我怎會蠢到去步她的後塵?”
林謹宴立刻急了,“晚檸,不是的,你……”
“啪啪啪——”
一道鼓掌的聲音傳來,兩人齊齊望去,陸祁安坐在一輛馬車裡,迎麵駛來,停在將軍府門前,與他們僅一步之遙。
馬車簾子被季風從裡麵掀開,陸祁安穩穩坐在裡麵,一雙修長白皙的手還在鼓掌。
他眉眼如冰似染上了寒霜,唇角勾起一抹嘲諷,被他那矜貴的氣質一襯,多了三分邪氣。
“好一個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能有如此覺悟,這話本子定是沒少看。
若是沒猜錯,她今年也才十六歲吧,去了邊關兩年,也就是說十歲出頭就開始看話本子了?
其實,他不知道,江晚檸從幾歲開始,就經常和顧池一起看話本子了。
他們從小在蝶音穀長大,那裡除了師傅和師兄再無旁人,除了日日練功,著實無聊的緊,就隻有逢年過節回家的時候,買一摞當下最實興的話本子帶回穀裡打發時間。
江晚檸看見陸祁安,微微有些驚訝,他今日竟然沒有騎馬,而是乘著馬車從此路過。
第一次見他乘馬車,著實有些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