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裡冷哼一聲,隨後表情轉換,皮笑肉不笑道,“陸大人說笑了,這不過是登門禮,若是存心賄賂可就不會隻帶這麼一件兒了,你說是不是?”
蘇虞鴻四兩撥千斤,說的滴水不漏。
陸祁安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暗道這老狐狸素有賢名,他倒要看看這老狐狸要怎麼替兒子開脫。
看陸祁安不說話,蘇虞鴻壓下心中怒火,一臉和善道,“陸大人,我這些年隻顧著朝堂之事,疏於對這逆子的管教,沒想到這混不吝的竟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你讓人把這逆子帶出來,我一定好好教訓他,這次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故作惱怒,卷起袖子一副老子要好好教訓兒子的樣子,滿臉恨鐵不成鋼,頗有大義滅親的架勢。
“蘇大人,你這小兒子光是扒皮可不一定能管得住,不知你有沒有聽說,他揚言自己是中書令的兒子,姑母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囂張得很,當街尋釁滋事企圖報複,還想要擄走江家二姑娘回去當小妾,仗勢欺人的很。”
“江二姑娘可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如此身份都隻能嫁給你兒子做個妾室,難道你們蘇家比皇室中人還要尊貴不成?”
來的路上,下人就已經將事情原委告訴蘇虞鴻了。
他雖氣兒子胡來,但心裡肯定是偏向自個兒的兒子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因為大放厥詞驕縱跋扈了些,就身陷詔獄受儘苦頭吧?
他斂神,一臉懊悔道,“都怪我平日裡疏於管教,竟然養出這個孽障,不論我是何官職,誰是他姑母,都與他無關,他自己沒本事不該拿我們的身份行便利欺壓他人,真是太叫人失望了!”
蘇虞鴻一個箭步走到一旁的桌子跟前兒,把桌子拍得“嘩嘩”作響,以表達他的氣憤。
這時,季影抱著劍走了過來,朝著蘇虞鴻行了一禮,退至自家大人身後。
陸祁安有些不耐,語氣淡淡,“蘇大人,我也不是存心要為難蘇二公子,隻是他欺男霸女太不像話,若不加以管教,改日定會惹出更大的事端,你說是不是?”
蘇虞鴻立刻點頭應是,“陸大人說的有道理,待我領回去把那逆子好好教訓一通,從今以後定會嚴加管教,他若不知悔改,我必定把他的腿打斷!”
他官居中書令一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少人巴結他還來不及,如今屈尊降貴來找陸祁安,這狂妄小兒竟敢對他擺譜,他說了這麼多好話,對方竟還不鬆口放人。
蘇虞鴻氣得要死,卻也不能在詔獄胡來,萬一事情傳入皇上耳中,必定惹得皇上震怒。
陸祁安冷冷道,“我相信這次蘇大人定會好好教導兒子的,若是冥頑不靈,下次再在大街上尋釁滋事,被我們錦衣衛碰見,可就不是簡單請他來詔獄喝茶了,屆時若是受了皮肉之苦,蘇大人可莫要心疼才是。”
蘇虞鴻一聽,當即變了臉色。
他急忙道,“就按陸大人說的辦,等回去我一定好好教導,讓他銘記在心。”
陸祁安給季影使了個眼色,季影立刻將氣得發瘋的蘇雲皓帶到眾人麵前。
蘇雲皓一看見父親,立刻聲淚俱下控訴起來。
“爹,他們竟然敢把兒子抓進詔獄,那房間裡空無一物,簡直銅牆鐵壁一般,兒子怕極了,還以為再也出不來了,您快給兒子做主啊。”
蘇虞鴻一腳將兒子踹倒在地,咬牙切齒道,“你這逆子,瞧瞧自己都做了什麼混賬事,竟然因為一些無足輕重的口角,帶人去街上鬨事,你好大的膽子!”
蘇雲皓瞬間呆滯,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滿臉怒容有些陌生的父親。
“爹,您怎麼了,為何生這般大的氣,兒子不過是帶人嚇唬嚇唬他們兄妹二人罷了,也沒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人雖然懵,但腦子還是轉的極快的。
他立刻把報複說成嚇唬,好讓父親消氣,不至於挨打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