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羽凡再次回到那小湖旁,已是兩日之後。
影隨朝日遠,香逐便風來。
安羽凡望著山中景色,心中甚感欣慰,又有些忐忑。
他低頭望著自己的胸腹,猶不敢相信已經發生的一切。
不但那玉真子祖師在他丹田裡,就連那條金鯉,也鑽了進去。
他望著前麵兩丈外碗口粗的一棵鬆樹,暗運玄氣,驀地擊出一掌,隻聽“砰”的一聲,那棵鬆樹竟然齊腰而斷。
安羽凡又驚又喜,向著另一棵樹再試一拳,那棵樹再次應聲而折。
他欣喜若狂,不由哈哈大笑幾聲,笑聲震徹山林。八年了,他再也不用受人嘲笑,再也不用受那莫天離欺辱了。
非但不受他欺辱,他還要找他報仇。
他一路哼著小曲回到北天殿,開始渾不見一人,直到望見演武場,才看到那裡萬頭攢動,人山人海。
安羽凡這才猛然想起,今日就是龍虎榜舉行之前,五殿進行初選的日子。
他慌忙跑過去,隻見數百弟子正聚集在觀雲台之下,觀看著台上的比試。
天龍門龍虎榜每三年舉行一次,按照規則,每殿都要提前十日選出本殿道法最強的二十名弟子,而後再於玉虛峰中天殿進行終試。
終試選出前五十名最為優秀的弟子,並按排名刻於各殿龍虎榜榜單之上,以供五殿萬千弟子瞻仰,並作為激勵他們上進的手段。
為了公平公正,也為了鼓勵眾多弟子,初試采用報名製,隻要你自認為修煉有成,都可以上台一試。
此刻,北天殿掌教通無仙尊和兩位通字輩的師叔正坐在觀雲台上首,眉開眼笑的望著台上英姿勃發的弟子。
通無仙尊紅顏銀須,清瘦飄逸,一雙慈眉善目,在五殿掌尊之中最是和藹可親。
北天殿數百弟子中,道法修為境界最高的當屬大師兄韓平,已然臻入暉陽境。此刻,他站在觀雲台一角,主持著這場比試。
而突破騰雲境的則有十多人,其中以莫天離最為厲害,達到了騰雲境七重。
但修行境界並不是唯一製勝因素,手中法寶,臨場應變,都可起到不可忽視的作用。
但不論修為高低,所參賽弟子,都需要一對一輪番比試。
誰都想在天龍門所有弟子麵前,尤其是西天殿的那些女弟子麵前一展風采,所以儘管是師兄弟,就算平素關係要好,此刻在觀雲台上誰都不會手下留情。
安羽凡撥開人群,慢慢擠至最裡麵,這時才有人發現了他。
“羽凡,這兩日未曾見你,你躲到哪裡去了?”
“自是在北天殿中!”安羽凡微微一笑。
又有人戲謔道“安師弟,你站這麼靠前乾什麼,難道也想上台比試不成?”
安羽凡想要反駁,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望著台上的莫天離,嘴角冷冷一笑,稍後他就會讓這些勢利之人刮目相看,從此再也不敢再嘲笑他。
過了一個時辰,勝選的二十人終於敲定,莫天離不出意外僅排在大師兄韓平之下,成了北天殿道法第二高強的弟子。
望著他那得意忘形的模樣,安羽凡便氣不打一處來。
通無仙尊站起來,正準備宣告比試結束,安羽凡突然躍至台上,俯身行禮高聲道“啟稟師父,弟子不才,願為我北天殿效犬馬之力,請師尊允許弟子一試。”
他言一出,台上台下四座震驚,一片嘩然。
大師兄韓平勸他道“安師弟,龍虎榜非你能力所及,快下台去吧。”
“安羽凡,你是瘋了麼?還不快滾下去!”莫天離怒目相視。
台下眾弟子也議論紛紛,“羽凡這是怎麼了?失心瘋了不成?”
“他是我北天殿最渣的存在,他要是有資格代表我北天殿,那麼我們都有資格。”
“連我都不敢報名,他真是恬不知愧!”
但也有為安羽凡鼓氣的,“羽凡師弟真是勇敢,我也想上台比試,可惜沒有他這般膽量。”
通無仙尊亦是一驚非小,他莫名其妙的望著安羽凡,煞為詫異。
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打消弟子們的積極性,於是安撫道“爾有此心,殊堪嘉許。然道法修為如何,豈不自知?你若真有心為我北天殿爭取榮譽,日後自當潛心修習,待你道法修為和你這些師兄弟一樣高強之時,為師也自當不偏不倚。”
這時一位師叔刷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著安羽凡惡言厲色道“你真不自量力!龍虎榜比試豈是兒戲,容你在這裡胡攪蠻纏!你還不快快下台去!”
安羽凡抬頭望向通無仙尊,目光堅定無比,“弟子道法精與不精,比試過後師尊自會知曉,懇請師尊給弟子一個機會。”
通無仙尊重新打量著他這位毫不起眼的徒弟,他隱隱感覺到安羽凡身上散發出一種不同以往的氣場,是玄門弟子修煉達到一定境界才會有的那種特殊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