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平急了,幾步跑到西屋。
“媽,媽,你有感冒藥嗎?林鴿發燒了。”
老王太太放下筷子,“我找找,上次你妹感冒,姚大夫給了幾片,好像沒吃了。”
在炕櫃裡翻了一會兒,在針線笸籮裡找到一個紙包,裡麵有一片半安乃近。
“去舊暖壺裡倒杯水,趕緊給她吃一片。”
老王太太提起暖壺,心裡也不得勁兒,敗家媳婦兒,白瞎個新暖壺。
心疼也不敢說,現在大媳婦就是個螞蜂窩,一捅就炸。
王中平把林鴿周起來,扶著她把藥吃了。
給她捂上被子,又去把炕燒了燒。
過了半個多小時,林鴿出了一身大汗。
慢慢清醒過來。
渾身都疼,一天沒吃東西,肚子也餓。
王中平把老王太太給他留的飯菜端過來,兩個人簡單吃了點兒。
第二天一大早,王中平就去送公糧了。
林鴿還有些低燒,可沒人會管她。
她隻能自己起來,該乾活乾活,該吃飯吃飯。
乾不動,晃晃悠悠也得堅持,要不就得聽大伯嫂子的陰陽怪氣,摔盆子摔碗的。
吃不下也得吃,不然更沒力氣,強迫自己吃了小半個窩頭。
吃過飯把剩下的半片藥也吃了。
坐在炕上猶豫了好一會兒。
把她自己的東西裝進了她的旅行袋裡,提著去了集體戶。
一進門,大家都嚇一跳。
這回去一天,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色煞白,有氣無力的。
朱麗趕緊接過旅行袋,放在炕上,“你這是咋了,回去又打架了?”
林鴿,“我頭暈,讓我躺一會兒。”
說著就爬炕上,枕著旅行袋趴下了。
朱麗薅過自己的枕頭給她枕上。
摸摸她的頭,“這是發著燒呢!請大夫沒?你吃藥了嗎?”
林鴿眼淚就往下流,她昏過去,都沒人給她請大夫。
劉玉梅這是回去又受委屈了!
“我出去看看,姚大夫在哪兒,看看能不能過來給看看。”
天氣不好,齊飛飛今天沒人上山,看王斌舍不得乾活穿新棉襖,凍的哆哆嗦嗦,就拿染壞的藍布又給他裁了一個棉襖,留著乾活穿。
正做棉襖呢,聽著外屋的動靜。
歎口氣,拿了一碗小米,去廚房給林鴿熬小米粥,煮個野雞蛋。
小米粥煮的稀溜溜的,用的四合院的泉水。香味兒更濃鬱。
齊飛飛飯都煮好了,林鴿的眼淚還在流,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就剩一條縫了。
她不想跟她說話,看她這哭哭啼啼,磨磨唧唧的就來氣。
把碗給朱麗,讓她給林鴿。自己進屋去繼續做棉襖。
朱麗,“你聞聞,齊飛飛煮的粥,可香了,你起來吃點兒。”
林鴿頭暈暈的不想動。
朱麗,“你得堅強點兒,吃點兒東西才好得快。
有啥事兒,慢慢解決。”
林鴿咬牙起來,一陣頭暈,閉眼緩了緩,才坐穩。
接過小米粥,香不香她這會兒也聞不出來,也吃不出味兒,稀溜溜的,倒是好下咽,吃了一個雞蛋,喝了一碗粥。
肚子裡暖和,身子也微微出汗,舒服了些。
想想一大家子人,也沒人特意給她煮一碗粥。又想哭。
朱麗,“快彆哭了,在哭眼睛哭瞎了。有啥事兒慢慢來。”
朱麗也沒辦法,她也變不出房子來。她也沒辦法製服她婆家人。隻能是口頭安慰安慰。
下午,劉玉梅把姚大夫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