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熱,範喜良被孟員外指使得團團轉,什麼活計都喜歡交給範喜良去做。
弄得一向很得孟員外看中的元寶差點都沒事乾了,對範喜良踩著自己往上爬的事情感到非常不滿。
要促成一件事可能需要做好萬足準備還要趁把東風,但想要破壞某件事,往往隻需要某人一兩句的挑撥。
元寶讓範喜良在外麵跑斷了腿,曬得跟隻黑皮猴子似的,早沒有了有初見時俊俏的白麵書生樣。兩隻眼睛烏溜溜,一張嘴露出兩排大白牙像極了北市的黑皮昆侖奴,瞧著竟比府裡的其他下人還不如呢。
而孟員外和元寶主仆二人呢,經過這個夏天的躲陰涼不但都胖了一圈,還白了。
天氣入了秋,發麵饅頭似的孟員外就有些看不上範喜良了,最近連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意給他,這讓範喜良有了嚴重的危機感。
他悄悄去找了采青,這才知道自己因為容貌有損幾乎快跌出孟員外女婿的備選名單了。
他惶恐極了,累死累活付出了那麼大的努力,到頭來還要被一腳踢開,這怎麼可以。
在采青的點撥下,他用累死累活得來的錢全去買了女子才會用的護膚用品。
小小一盒潤膚的膏子直接花掉了他大半的積蓄,漫長夏季的奔波,他連身新衣裳都買不起,還是穿著剛入府時,采青給他買的短打衣衫。
範喜良恨恨地想,還是采青對他好,一直對自己不離不棄。那孟家小姐連個眼角餘光都不曾給過自己,他變黑後更是連她的麵都見不著了,連孟員外那肥老頭都嫌棄他了,就這樣還整天被元寶指使著在外麵暴曬跑腿。
真真是氣人,等他拿下了孟家,他一定不多看一眼小姐。就像她不看中他一樣,他範喜良也要小姐嘗一嘗被忽視的滋味。
一場秋雨帶走了空氣裡揮之不去的灼熱,秋風帶來了絲絲涼爽,穀荔又願意出樓玩了。
鬱鬱蔥蔥的爬山虎經過一場秋雨的洗滌,葉子綠得能滴出水來,穀荔朝東牆多看了兩眼,搖著扇子往後院去了。
她家的後院裡不但種了日常吃的蔬菜,還種了好幾棵果樹。
葡萄藤上掛了一串又一串的紫皮葡萄,桃樹上也掛了紅果,柿子樹上一枚枚橘色的小燈籠惹得鳥兒們嘰嘰喳喳轉著圈不願意離去。
穀荔專屬的藤椅再次被搬出來,擺到了茂盛的葡萄藤架子下麵,穀荔懶洋洋地躺了上去,閉眼假寐。
采青最近有些上火,嘴角一個泡疊著一個泡,疼得她連多說兩句話都要吸氣。
“小姐,這天氣涼爽,您就該多到處走走,一直這麼躺著,人都躺懶了!”
“我乏了,不想動彈!”
采青的嘴角直抽抽,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更彆想小姐出門了,這一年四季小姐都有充足的理由窩在姑娘樓裡不去去,這讓範郎要怎麼跟小姐增進感情啊!
範喜良那邊不知從哪裡聽說了喝奶和用奶汁洗臉可以美白,為了讓自己白回來,範喜良每天三大碗腥死人的羊奶喝下肚,還早晚都用羊奶潔麵,弄得整個人都泛著一股子腥味。
讓人不想與之靠近。
孟員外的得力助手再次換成了元寶。
就在大家都以為範喜良徹底失寵時,範喜良主動找孟員外提出了他願意入贅。
自古以來,少有男子願意入贅到女方家裡的。即使在窮苦的人家也不肯將自己的兒子讓出去,兒子是他們立命的根本,承載著傳宗接代的使命。
除了活不下去的人家,或者是遊手好閒的無賴,無能之人,一般好人家的男兒是不會入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