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悅山?
穀荔驀的抬頭,“那幾次出城總是遇見你,是因為你在查我的莊子?”
褚堰生點頭。
一次攔住了她出城,還有一次在城外,他突然掀簾嚇唬她。後來山洞爆炸了,也是他第一時間救了她,來得比她莊子上的管事還要快。
原來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了莊子上的秘密。
好險。
同樣一件事情,被揭發時間和揭發人的不同,往往會有著完全不一樣的結果。
要是讓他先一步將莊子上藏有火藥的事情告發到聖上那邊,那她就是有再多的寵愛,也沒那麼容易脫身的吧。
穀荔不由得開始正視這人的話。
“褚家想要守護的不單是邊疆的安穩,是整個國家的安定,任何影響國祚的事情,我們褚家軍都有義務去揭發去鎮壓。”
褚堰生身子往前探了探,離發愣的穀荔更近了些,“縣主,我們褚家其實跟你一樣,是純純的保皇派。
我想借縣主之名向聖上表明我們褚家的立場不假,今後我們褚家也將是縣主永遠的依靠也是真的。隻要定國公府在一天,任何人都不能使手段到縣主頭上,包括皇後!”
一室寧靜。
就連白霜都被褚世子說出話給震驚到了,這些話是她一個下人能聽的麼。
褚世子這口氣完全沒把皇後放在眼裡,要說他們褚家沒有狼子野心,怎麼感覺不太像呢。
穀荔的手指無意識輕點著桌麵,在寂靜的室內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
染著丹寇的三指規律地上下翻飛,小指矜貴翹起,像極了縣主的傲嬌的小性子。
褚堰生一時看得入了神。
從沒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會被一女子的幾根蔥般玉指想入非非,直到玉指敲定,輕輕落在桌麵,他才聽見對麵的人兒說話了。
“不知褚家保的是哪門子的皇派?”就他剛剛對皇後娘娘的態度,怎麼看怎麼不像是要扶持太子登基的樣子。
褚堰生以笑掩飾他眼底快要泄露的情動,“當然是跟縣主一樣,隻忠於聖上的純臣黨。”
“你就不怕太子登基後看不慣你也看不慣我?”都說到這份上了,穀荔也不怕全挑明了。
褚堰生輕笑出聲,說出的話像是在空中飄一樣,還沒讓人聽清就散開了。
“聖上正值壯年,有遠大的治國抱負亟待施展,未來十多年甚至更久,太子隻會是太子。至於以後的事情,上有皇長子,下有三四個有才兄弟,嗬嗬”
穀荔
還敢說他家沒有非分之想!
白霜恨不得自己從沒長過耳朵,腦袋低得快要埋進衣襟裡,可仍阻擋不了褚世子的大放厥詞。
“儲君之位,自當能者居之。一切旦憑聖上定奪!我們褚家世代忠於皇上!”
穀荔懂了。
褚堰生想要與她聯姻,保定國公府近十年的地位安穩。就他們目前共同的隱患敵人,皇後太子一派,還有多位快要成年的皇子們,他們絕不站隊,並樂得見其內鬥。
穀荔想起不知在哪裡聽到過的一句話,曆朝以來最危險的地方不是皇宮,而是東宮。
不但要防備手足兄弟們的算計,還有萬人之上的猜忌。
而他們如今的太子殿下還要在太子之位上待上十多年之久。
想來將來無論是哪個皇子坐上至高之位,都不會是太子吧。到那個時候,七皇子也該長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