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薄欽呈不知道為什麼,心狠狠抽了一下。
一股無名的火衝上頭頂,他冷不丁握著莫以桐的手腕,怒不可遏:“莫以桐?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手腕的疼痛,莫以桐掀起眼皮,從昏沉之中拉入現實,聽著薄欽呈的質問,她心中嘲弄,牽動唇角,“我不在這裡,我在哪裡?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女人的手腕,亦如冰塊一般,寒氣像是無形的手,鑽入薄欽呈掌心,他臉色鐵青。
是,是他讓莫以桐來,可他以為慕輕柔這麼善良,根本不會多刁難,可為什麼氣溫驟降,入冬的天氣,她竟然還在院子裡罰站?
薄欽呈心臟發疼,一眼瞥到莫以桐掌心裂開血肉模糊的傷口,呼吸變調,壓著粗氣質問:“你的手又是怎麼回事!”
莫以桐閉上眼,抽回自己的手,不想理會,因為光是努力恢複神智,就已經足夠筋疲力儘。
“莫以桐!說話!”
見她要死不死的樣子,薄欽呈愈發來氣,雙手摟住女人的肩膀,觸及她的每一個地方,都是無止境的冰冷。
“不對。”俊美無儔的臉壓著慌亂,他記著醫生說,不能再讓她承受寒氣,反手握住她指尖,“跟我進去!”
“放手。”不料想莫以桐將手抽回,固執的立在原地,隻是冷得渾身發抖,閉緊雙眼,“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薄欽呈麵色鐵青:“這是什麼,苦肉計是嗎?還是你覺得你活夠了,想去死!”
莫以桐冷笑,任由他發火,也無動於衷,“我隻是在做你要求的事,你不是想讓我去求慕輕柔原諒我,這就是讓慕輕柔原諒的……代價……”
她每說一個字,都在牙齒打顫,最後,甚至要深吸了一口氣,才能把話吐出來。
薄欽呈雙眼赤紅,恨莫以桐的倔強,已經不顧自己身體不要命的行為,但還是脫下外套,蒙在莫以桐頭上。
男人的外套,溫熱帶著熟悉的氣息,莫以桐愣了一下,麻木的心,產生細細密密的鈍痛。
薄欽呈這是在乾什麼?可憐她?還是怕她死了以後,那些折磨就不能再繼續了?
她舌尖壓不住齒間的顫抖,薄欽呈看似給了她一丁點的溫暖,卻也更加殘忍,給了她諸多痛苦。
他憑什麼可以這麼自在,打一巴掌給一顆糖的行為,順手拈來?
咬緊牙關,莫以桐手上用力,扯下薄欽呈的外套,眼睛已經疼得睜不開,“不需要……薄欽呈,我從不需要你的憐憫。”
她倔強的行為,薄欽呈更為火大,正要開口。
“欽呈!”
慕輕柔急匆匆穿著睡衣下來,臉色布著慌張,她看到薄欽呈在莫以桐身旁,臉上掩蓋不住的擔心與憂色,咬緊下唇故作詫異:“莫小姐?你怎麼在院子裡?我不是讓你在大廳休息嗎?”
莫以桐好笑,裝可憐裝無辜,從來都是慕輕柔的戰術。
她一聲不吭,反倒是傭人急忙站出來說:“是莫小姐自願出去站著的,她說傷害了輕柔小姐你,十分不好意思,要出去罰站,來懲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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