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將信從地上撿起來,印章下方落款的莫梅英,更是令他呼吸都停了。
信看上去有年頭了,不會作假,這真的是莫梅英生前留下來的。
他看向前方莫以桐,女人從警察離去以後,就沒再動過,自始至終扒著鐵門,一動不動,外套掙脫掉落在地上,背影消瘦的和皮包骨似的,看上去讓人鼻酸的可憐。
“莫小姐……”他內心不安,試探著開口。
莫以桐陡然從鐵門處滑落,失去聚焦的雙眸赤紅,拚命搖頭念道:“假的……一定是假的!我母親明明還活得好好的,我還聽到了她想念我的錄音,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一年前跳樓自殺,一定是慕輕柔的陰謀!”
阿三愣住,他都沒想好怎麼去安慰莫以桐,莫以桐卻下了主意,擦乾眼淚:“一定是,這個警察是假的!他想讓我和薄欽呈反目成仇,可我怎麼能如他的意?我要是真惹薄欽呈生氣了,他不讓我見母親可怎麼辦?
阿三,你說是不是?”
阿三無法回答,他啞口無言看著莫以桐憋紅的眼睛,他想,這一刻,莫以桐是否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她隻是在自欺欺人,因為除了這個,她無法麵對其他的結果。
“信……”她突然開始在地上亂摸,“信在哪裡?”
阿三阻攔住莫以桐的動作,將信親自交到她的手上,莫以桐低垂著眼解釋:“我看看,這個信偽造的真不真……”
她說完,拿著信回去。
回到自己房間,手上還沾染著塵土,她找毛巾擦乾手指,才敢去摸信,上麵沒有留有味道,隱約帶著黴味,似乎跟很多東西堆積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許久了。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失望自己是一下瞎子,她看不到信上的一切,連摸都摸不出來。
最終,她將信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
薄欽呈衝進房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以為女人會淚流滿麵,歇斯底裡,或者是崩潰的以死相逼,要求去見自己母親,來證明是否活著。
可是並沒有,莫以桐隻是呆滯的坐在房間的一角。
她太安靜了,弓著腰瘦瘦小小,像是沒有生息,外頭夕陽投射下來的光斑,將女人孤寂渲染的愈發濃烈。
這一刻,薄欽呈心在痛,很深刻的在痛。
他知道莫以桐的歹毒,她的不擇手段,她的癡心妄想,一個評判起來,毫無優勢,哪怕走在街上,也不會被人多看兩眼的女人。他動了惻隱之心。
因為他欠了女人一個東西。在剝奪了她一年的自由情況下,還沒有保護好她深愛依賴的母親。
重新調整氣息,他將門重重關上,莫以桐才如夢初醒,“來了?”
她低垂著眼瞼,“抱歉,沒有下去接你,我不知道已經這麼晚,到你回來的時候了。”
薄欽呈麵對她突然的平靜,眉眼泛著戾氣,他壓抑克製著內心的煩躁,沉聲開口:“阿三告訴我今天有人過來。”
“嗯。”莫以桐點頭,十分坦然,“來了一個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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