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安樂，她終於能夠在它死亡後，透一口氣。
那隻狗狗在她哭泣的時候，也哼唧著湊上來哽咽，如果安樂活著的話，也會想要這麼安慰她吧？
莫以桐垂眸，表情變得輕鬆不少，而薄欽呈將這一變化收入眼底，眉眼之間，堆積著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柔情。
倏然，走著走著，莫以桐突然停下腳步。
薄欽呈險些將她丟在後頭，回頭問：“怎麼了？”
莫以桐眉頭緊鎖，環顧四周：“我聽到了小孩子的哭聲。”
“小孩子的哭聲？”薄欽呈略顯意外，這裡是路口，儘管人多，但多半是情侶和上下班的成、人，並沒有小孩子的聲音，“你是不是聽錯了？”
“不會！”莫以桐咬緊下唇，“我不可能聽錯！”
她眼盲，卻也因此，耳朵很靈敏，她聽得很清楚。
“有孩子的悶哭聲，應該就在附近。”
薄欽呈不得不四下查看，直到看到一旁的車子，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不過一歲大的小孩子被關在房間裡，不知道多久，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汗，在裡頭發出悶哭聲，渾身都是不自然的紅。
“這裡！”他向莫以桐描述：“車子裡關了一個孩子在哭。”
莫以桐從不安轉變為焦心，她趴在車窗，哭泣的聲音就更加明顯，孩子顯然有氣無力，她臉發白：“好像堅持不了多久了，周圍有孩子的父母嗎？”
“沒有。”薄欽呈脫下外套，包裹在自己手臂上，讓莫以桐挪個位置，便狠狠砸向車窗。
車窗的堅硬程度，莫以桐聽得心抽了一下，“有磚頭之類的嗎？這樣手臂會受傷的！”
“來不及了。”薄欽呈眼裡隻剩下那個孩子，這個年紀，應該和……他未出生的孩子一樣大吧？
他已經讓一個孩子在這個世界消失，無力阻止，這個孩子，就不能再出事。
咬著牙，又反複順著裂口，砸了幾下，擋風玻璃終於裂開，瞬間本來悶悶的啼哭聲，一下子變得響亮起來。
薄欽呈將孩子抱出來，交到莫以桐手上，“應該是車子裡空氣稀薄，喘不上氣才哭得這麼厲害，你抱一會。”
莫以桐誠惶誠恐的將孩子摟在懷中，剛到莫以桐懷裡，她就止住了哭聲，像是累了，趴在莫以桐身上，留著口水昏昏欲睡。
薄欽呈護著帶血的手臂，看到這一幕，眼神暗淡，心中五味雜陳，他儘量打起精神，開口：“你很討孩子喜歡，她要睡著了。”
“是嗎？”莫以桐也跟著精神渙散了一下，“巧合吧，可能是哭累了，不過……”
她自嘲：“看到我這張臉竟然還沒有嚇哭，膽子還挺大的。”
薄欽呈蹙眉，“你這張臉怎麼了？它還是好看的。”
這話一出，莫以桐與薄欽呈同時愣住，莫以桐扯了一下唇角：“你是怎麼了，今天說話好奇怪。”變得不像是薄欽呈了。
薄欽呈自然不會親口提那個夢魘，也不承認自己帶著愧疚之心五味雜陳的心情，聲音又倏然變得冷淡起來：“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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