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欽呈當然不會忘記,也不能忘記。
那一年在火海裡慕輕柔的奮不顧身,他欠了她一條命。
“我會兌現我的承諾。”半晌,薄欽呈黑眸斂下,沉寂著開口:“但不是現在。莫以桐因為我們進了監獄,不僅失去一雙眼,她連最在乎的母親都不複存在了,我必須讓她有另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他轉過臉,俊美無儔的臉,渡著一層複雜之意,“我要為我們過去犯下的錯贖罪。”
“可……”慕輕柔柔唇顫抖,呼吸急促。
為過去犯下的錯贖罪?這句話說得冠冕堂皇,可她清楚,薄欽呈要真不在乎莫以桐,根本不會多在意,所以他是真愛上了?
心中沸騰著不安,她咬緊牙關,赤紅著雙眼:“贖罪,可以有很多方法。”
“但這是最便捷的,因為時間不多了。”薄欽呈截斷她的話,目光鎖定在莫以桐身上,一刻不曾挪開。
慕輕柔又要再說,薄欽呈卻蹙緊眉頭,“輕柔,你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莫以桐是我們共同逼迫之下入獄的,她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兩樣東西,你知道她那天跳下樓有多麼絕望嗎?”
說到這裡,薄欽呈不可控製的回想女人悲憫與絕望交織的臉,難耐的痛心起來,“我隻是要她咬牙活著。之後,我會娶你。”
她說出最後一句話,毫無波瀾,沒有深情,沒有眷戀,有的隻是像在履行一個任務。
慕輕柔異常憤怒,卻無可奈何,薄欽呈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再阻止,反而是冷血無情。
“好……欽呈,我體諒你。”片刻,慕輕柔精致的臉擠出笑,“莫小姐確實很可憐,但,我也等不了太久……你彆忘記你答應的。”
說完之後,她黑了整張臉,從樓上下去的同時,瞥向沙發的女人,眼中透露著恨意。
薄欽呈也跟著下去,卻走到沙發的位置,環顧四周,拿了連毛毯披上來。
感受到他薄涼的指尖,莫以桐愣怔,“薄欽呈?”
“是我。”
“你怎麼下來了?慕輕柔呢?”
她從沙發上起身,還以為他們之間敘舊還要很久。
“走了。”薄欽呈壓下一口氣,仍然心覺不快,“怎麼?你很希望我和慕輕柔待在房間裡,很長時間?”
這反問,問住了莫以桐。
不存在什麼希望不希望,她內心沒有太多的波瀾,甚至很平靜,習以為常。
“我隻是覺得,慕輕柔會待很久。”
“我讓她先走了。”薄欽呈開口,一股怨氣堵在胸腔,他義正言辭道:“因為我答應你,要在這九天裡回到從前,讓莫梅英看不出異常,所以這九天,我是你一個人的。”
莫以桐恍惚了一下,薄欽呈竟然讓慕輕柔先走了?這是意料之外,甚至可以說是匪夷所思。
“不用這樣。”莫以桐擰眉出聲,“我沒有讓你不和慕輕柔見麵的意思,隻是演戲——”
“是演戲,排練期間,也不該被人打擾。”
薄欽呈壓下怨氣,他非常清楚,莫以桐就是這樣知後退的女人,她曾經不會因為慕輕柔吃醋嗎?當然會,但她把自己的地位拎得很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