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麵哭泣的聲音傳來,莫以驟然僵在原地,雙眸錯愕的睜大,隻仿佛耳朵失聰,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痛到失聲。
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那一直伴在她左右,叫她名字的聲音,如今竟然對另一個女孩說……你是我的命根、子?
“真的嗎?你不是不要我了?那為什麼這段時間我聯係你一直沒有動靜,而且病房裡那個瞎子還叫你媽,你才四十歲,你哪來這麼大女兒,我哪來的姐姐?!”
“這……”鄭宛香語氣遲疑。
張瀅瀅火急火燎,一邊看向門口,一邊跺腳:“這那什麼!你快說啊,你要是不把一切解釋清楚,從今往後我就不認你這個母親!”
“彆!瀅瀅彆……”鄭宛香悲痛欲絕,“我說我說!那個女孩子,母親很早就去世了,而我的聲音又很像她的母親,所以就被相中,讓我去當一陣子那個女孩子的媽,而今天我的任務就結束,馬上就可以走了……”
轟隆!
莫以桐如遭雷擊,胸腔炸裂開,嗡鳴聲作響下,腦內一陣空白。
她甚至忘卻了自己置身何處,隻覺得心肺疼得像是擠壓在一起,又用機器翻攪,讓她哭都發不出任何聲音,也掉不下半滴眼淚。
“莫以桐,不要恨我。”
模糊間,又傳來了薄欽呈低吟的聲音,腦海中,男人那張清冷又居高臨下睥睨世間的臉,又重新展露出來。
原來他說的贖罪,他說不要恨她,一切的一切,是這個意思,都隻是為了掩蓋母親慘死的真相。
他從未變過,他仍然是那個嗜血的惡魔,是殺人不眨眼的衣冠禽、獸,是對待自己親生孩子下狠心的冷血父親。
而她,她竟然可笑的覺得,他變了,變好了,他們之間,或許還能繼續!
“……”莫以桐口中悶出一口血腥,在嘴裡蔓延。
雙手用力掙紮,妄圖甩開腦海中那個男人,身體渾身發抖,受傷的掌心傷口裂開,滲透出血水,卻仍然不顧及任何疼痛,發瘋似的連連後退。
慕輕柔就這麼冷冰冰的旁觀,等莫以桐挫敗跌坐在地上,她上前一步:“莫以桐,你現在看明白了嗎?到底是我在騙你,還是你被欽呈愚蠢的蒙在鼓裡。”
她蹲下身子,殘忍的說:“你母親,在你出院前幾天,從樓上一躍而下,就連收屍,薄欽呈都沒露上一麵。他那麼冷血無情,你竟然還想要和他繼續下去,你說你的母親,是不是枉死,她如果活著……怕是對你恨之入骨!”
莫以桐沉默著,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卻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氣,她麻木的從地上起身,扶著牆壁回病房。
掌心再刺痛,她也沒有感覺,滿腦子隻剩下記憶中母親的笑。
“以桐?”不知過了多久,鄭宛香從外頭開門進來,看到莫以桐一個人呆呆坐在窗邊,愣神一下走上前:“什麼時候醒的?怎麼坐在床邊,不冷嗎?”
她去找外套給莫以桐披上,一低頭,就看到莫以桐包裹著的手,被血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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