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宛香低頭看了一下時間,皺眉:“九點多了……”
“十點,你就要走了,對不對?”
鄭宛香要說舍得,肯定是不可能的,她十分喜歡莫以桐,可奈何,她終究不是這個人的母親,她有自己的女兒在等她。
“恩。”鄭宛香笑著,佯裝輕鬆,“不過是去治病,也算是好事一樁,省得下次又記不清你小時候發生的事。”
莫以桐遲鈍的揚起唇角,閉上眼說:“媽,能……再叫我一次,以桐嗎?”
鄭宛香略顯遲疑,“以桐?”
莫以桐眼淚從眼角滑落,“謝謝。”
鄭宛香看著她的淚,無措的伸手擦拭。
最終,鄭宛香還是走了。
莫以桐沒有去送,因為她無法麵對那一幕場景。
在沒得知真相之前,她以為這隻是一場簡單的離彆,隻為了等下一次更好的相遇,自然飽含熱淚,期待下次再見。
而如今,她明白。
這不是分彆,是永彆。
她呆滯的靠在窗沿,臉被冷風吹得麻木,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門突然來了,薄欽呈從外頭進來,看到莫以桐一人在窗戶旁,滿心不快脫下外套。
“都生病了還在風口吹,不冷嗎?”薄欽呈給她套上外套,那裡有他的體溫,又將窗戶關了。
莫以桐仍然向著玻璃的方向,儘管她什麼都看不見。
薄欽呈看了一下腕表,劍眉緊蹙:“莫梅英十點多的飛機,你怎麼沒去送?”
他來之前都以為她不會在病房。
莫以桐麻木的走向床頭櫃,摸著果籃裡的蘋果,小心翼翼的用水果刀削皮,啞聲說:“我害怕離彆,感覺去送了以後肯定又要哭,反正她之後還會回來的,我等她就是了。”
薄欽呈也覺得有理,還以為莫以桐會沮喪一會,沒想到接納的這麼平靜,心中不高興了些,心想,或許是她依賴自己的原因。
“給你看一個東西。”
薄欽呈不忘記之前拿來的包裝,握住莫以桐的手,小心翼翼將盒子交到她手上,“拆開看看。”
他黑眸儘是期待,在等著莫以桐拆封後驚喜的好戲。
莫以桐放下水果刀,將包裝拿下,手在碰到裡麵物品的那一刻,動作頓住,渾身繃緊。
她的手,感知到那個木製的樂譜,重修舊好,又成了原樣。
“怎麼樣?”薄欽呈緊盯著莫以桐的臉,薄唇輕勾,仿佛在炫耀,“我答應你,三天時間,第三天,把修好的它還給你了。”
莫以桐將樂譜拿出來,果真中間的裂縫已經修複,好似……沒斷開過一樣。
她垂眸,薄欽呈卻察覺到不對勁,臉色凝重:“怎麼了?你不開心?”
莫以桐放下樂譜,繼續削著蘋果,雙眸沒有聚焦,如死水一般,如機械持續著手上的行徑,直到停下來,她說:“薄欽呈,你記得,一年前你是怎麼逼我給慕輕柔頂罪的嗎?”
突然提到一年前替慕輕柔定罪一事,薄欽呈驟然臉色發青,皺著眉頭問:“你突然說這個乾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