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桐回到房中,先是衝到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冷水刺激下,她終於稍稍清醒,可心仍舊如重石積壓,喘不上氣來。
她慶幸秦棟殷的突然出現,否則她更不知道要怎麼從薄欽呈手中逃走。
她拿起手機。
這一刻,她瘋了似的想聽到任溱的聲音。
秦棟殷把失魂落魄的莫以桐送回彆墅,出來時,外頭已經停了輛黑色轎車。
他走過去繞到副駕駛開門坐下,薄欽呈已經抽了不下於三根煙,表情頹廢,等最後一口吐出去,他問:“以桐沒事吧?”
秦棟殷笑容略苦:“你是需要我說實話嗎?碰到你,她當然有事,整個路上都魂不守舍的,隻差昏過去了。”
薄欽呈早已經清楚,隻是聽到這句話,心臟還是傳來不可抑製的痛。
秦棟殷說:“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死也不肯在莫以桐麵前暴露身份了,她那麼怕你,即便你是任溱,她也不可能原諒。”
薄欽呈輕微合上眼:“我一直在儘力隱瞞,卻想不到今天會被拆穿身份,還好我沒有在拆穿之前開口說自己是任溱,否則……”
後果他想都不敢想。
秦棟殷沉默片刻說:“所以你真的打算瞞一輩子?用一個陌生人的名字,摒棄薄欽呈的身份,隻為了和莫以桐在一起?”
“還有彆的選擇嗎?”
秦棟殷牽動了一下嘴角,用沉默給予回答。
沒有。
薄欽呈傷得莫以桐太深了,深到無論如何也無法獲取莫以桐的原諒,所以隻能用一個嶄新的身份,來獲取來之不易的溫柔。
但不知為何,秦棟殷心中莫名不安。
就像是薄欽呈這一次身份被拆穿,他總覺得,是一個鋪墊,薄欽呈是任溱一事,很可能瞞不了多久了……
突然,屬於任溱的手機發出聲響,薄欽呈開窗的同時,從口袋取下變聲器,貼到喉嚨處,表情從疲憊變得溫柔。
“喂,以桐。”
“任溱……”莫以桐渾身發抖,隻在聽到任溱聲音時,終於緩過勁來,“你在哪裡?”
“我?我當然在德國了。”
“是嗎。”莫以桐平靜下來。
薄欽呈詢問:“怎麼了?”
“沒事。”莫以桐艱難扯了一下唇角,“隻是突然有一點想你,所以就打電話,聽一聽你的聲音。你什麼時候回來?”
薄欽呈沉默片刻,說:“可能還要一陣子,我這裡……”
莫以桐如夢初醒,想來是為難了任溱,她連忙道:“沒關係!你忙自己的就好,我也隻是有點想你……不是一定要讓你回來。”
“抱歉。”薄欽呈說:“等我忙完這邊的事情以後,一定會儘快過去陪你。”
“嗯……我等你。”
似乎怕耽誤薄欽呈,莫以桐很快結束了電話,隻剩下薄欽呈盯著手機屏幕,發呆了好一會。
秦棟殷說:“她很依賴你。”
薄欽呈自嘲:“再依賴有什麼用?也是因為我這樣她這麼害怕的,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隻是從他麵前消失,以任溱這個身份,一直存在。”
秦棟殷遲疑片刻說:“你覺得你還能再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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