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飄飄的一句僅此而已,將莫以桐浮動的心思碾碎。
她忍不住攥緊手心,幾乎要強行忍耐,才能忍住不給薄欽呈一巴掌,“良心的譴責?你做了那麼多錯事,毀了那麼多人,隻換來一句良心的譴責?你的良心,可真是廉價!”
“說夠了嗎?”薄欽呈黑眸晦澀難辨,口中仍舊不客氣:“事情已經過去了,你難道還要我跪下來求你原諒?都已經是成年人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我幼稚?”莫以桐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她好笑的諷刺:“也是,我確實幼稚,我我怎麼敢讓鼎鼎大名的薄先生跪下了求原諒?又怎麼敢讓薄先生內心遭到譴責?是我不識抬舉了。”
薄欽呈偏過頭去,他說不出更難聽的話來,或者是太重的病情,讓他無法思考。
就在這時,莫以桐從氣憤抽出,緩過勁說:“所以你那句要吃我做的青菜麵,也是夢裡夢到的?”
“嗯。”薄欽呈眉眼閃爍。
莫以桐沒再多說什麼,直到薄欽呈忍耐不住瘋狂咳嗽,她才想起來,動了僵硬的身子,從桌子拿藥過來,遞給薄欽呈,“吃了。”
正當薄欽呈意外,莫以桐又說:“早點吃完休息,明天才能有力氣跟我去民政局離婚。”
薄欽呈眼中最後一點希冀煙消雲散。
他早清楚,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隻是陣陣發作的腦袋,讓他思緒如漿糊一般,喉嚨就像是黏住說不出話來,他吞了藥要躺下,又反應過來。
“你睡哪裡?”
莫以桐冷淡回應:“我坐著就好。”
“坐著到天明?”
莫以桐沒有回複,薄欽呈拽過一旁浴衣穿上,從床上下去。
“你乾什麼?”莫以桐聽到動靜,皺起眉頭。
薄欽呈說:“你到床上去,我睡在沙發。”
說罷,兀自躺去沙發。
莫以桐頓了一下,反應過來又是薄欽呈可笑的把戲,她十分不屑:“你好好到床上躺著,我還不至於讓一個生病的人來讓我休息的地方。”
薄欽呈疲憊的合上眼:“睡吧。”
他躺在沙發上,儘管束手束腳,卻也很快入睡。
聽著他沉悶又接近平穩的呼吸聲,莫以桐才反應過來,薄欽呈是認真的。
不是什麼裝模作樣,也不是什麼虛情假意的補償,他真的隻是要將床讓給她。
她愣了愣,一時半刻不能清醒,等緩過來,她扯了床上的被褥,蓋在他身上,就著被單,就這麼躺了一夜。
什麼時候睡下去的也不清楚,隻知道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等莫以桐頭痛欲裂的睜開眼,耳朵鈴聲仍然存在。
她下意識的摸索,在床頭櫃縫隙拿到摔進去的手機,是薄欽呈的,她考慮要不要接聽,手機鈴聲停下了。
緊接著,第四遍電話又打了過來。
莫以桐隻好按照印象中的,滑動屏幕,等聽到雜音,才將音筒靠到耳邊。
她還沒來得及解釋,那頭就倉促傳來了聲音。
“欽呈。”
聽到那頭聲音,莫以桐倏然全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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