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慶嚇得一縮脖,忙鳥悄把窗戶門關上。
心想他幸虧沒先炒雞蛋,不然這大娘聞著味兒自己就過來了。
東院白玉蘭聞著空氣中若有如無的香氣,本就略顯刻薄的臉,愈發尖酸起來。
“大慶那小子居然做飯了!”
昨天晚上她似乎就聞到了雞蛋花和包子香,這會聞到米湯香,她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我得過去看看。昨天我見他上山了,說不定什麼好東西被他掏上,他得分我。”
“坐下!”吸溜了一口鹹菜糊糊的武老貴倒是沉穩“彆一大早就給我咋咋呼呼的,分家的時候咋說的,過自己消停日子得了。”
“分家怎麼啦?!我是他奶,他是我孫子!分家他也得孝敬我!”
“整天瞎琢磨。之前咋不見你認這個孫子呢?想認,等他們房子住穩了,你再折騰。”
其實武老貴比白玉蘭想得還多呢,武大慶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是大隊分他們的,等他們住穩了,再以小遠暖寶是他們親孫名義把房子爭過來,武大慶不是他們老武家孩子,覺得這事妥妥的。
說完,他一口一口吸溜著鹹菜粥不理白玉蘭了。
白玉蘭憤憤不平“可是大慶那小子居然做白米粥,他哪來的大米?”
武老貴不耐煩了“攔著你不讓吃大米啊,想喝白米粥自己做去!”
白玉蘭立刻慫了,家裡隻養了五隻小母雞,吃的大米都是用雞蛋換的,她可舍不得。
這年頭,誰不把望天天給小孫子煮一個雞蛋呢?
想想,她憤憤不平從櫃門裡摸出一塊錢,招呼正哄孩子的大兒媳婦過來“鳳萍子,媽昨天欠代銷點五毛錢,你拿去還了,回來再給金寶割五毛錢肉。”
喝粥怎麼了,她今天做肉,一樣饞死你們。
一個破爛貨生的,一個瘸子生的,憑什麼比她吃得好?
而武大慶這邊,白粥、大包子、煮雞蛋是他們今天早上夥食。
怕炒雞蛋香味傳出去,武大慶臨時改了菜譜。
白米粥、大包子、煮雞蛋,武小遠邊吃邊心疼。
“哥,粥你怎麼做這麼稠啊,下頓咱吃不上了怎麼辦?”
武大慶又剝了一個雞蛋塞在小遠手裡“吃到肚子才是自己的,你話怎麼那麼多。”
然後把暖寶弄掉的飯粒捏在嘴裡。
小遠嘿嘿一笑“哥,那今天你還上山嗎,我跟你去。”
武大慶搖搖頭“不,今天隊裡挖井,三班倒,你在家裡帶暖寶。”
他現在的家是隊裡給的,而且上工他還能記十個工分,從哪方麵講,他都不能不積極。
何況今年開春就開始旱,隻有井挖成了,才能救村裡禾苗。
至於再去未來賣什麼,他還沒想好。
山裡那片野菜都被他挖的差不多,再往裡走更風險,他覺得不穩妥。
搖搖頭,把碗裡最後一口粥喝了,再三囑咐小遠來人彆應聲,才鎖門出去上工。
剛巧鳳萍子挎著籃子從代銷點回來,正路過武大慶家門口。
“怎麼?見了長輩也不打一聲招呼?”鳳萍子冷哼了一聲。
武大慶抬頭望了一眼鳳萍子籃子裡肉,伸手就過去接“大媽這是要給我送的?那晚輩就不客氣了。”
鳳萍子臉色變得很難看,扭身就把籃子躲到身後。
“想什麼呢,你也配吃肉?!”
想到早上公爹婆婆對話,鳳萍子轉著眼珠笑嘻嘻又朝武大慶過來,“大慶,大媽可見你早上生火了啊,給大媽透透,背著大媽給弟妹做的什麼好吃的了?瞧你早上精神頭跟往常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