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時這些安撫與她而言,已經毫不重要。
阮江月問:“他可說我生病的事情?”
“說了。”
沈夫人長歎一聲,“你這個孩子,生氣歸生氣,怎麼可以拿自己的身子和壽命開玩笑?多不吉利?”
阮江月說:“那是真的。”
“怎麼可能?你素來身子骨兒康健,一年到頭都不曾有過頭疼腦熱。”
沈夫人蹙眉,“聽母親的話,彆使小性子了,母親今日明確表態——”
“你可放心,就算那位白姑娘以後進了門,也永遠在你之下,母親隻信任你一個。”
陪在沈夫人身邊的沈熹不冷不熱地開了口:“一直覺得嫂子是個冷靜穩妥的人,沒想到也會耍小性子。”
“還拿自己的命要挾彆人——”
“熹熹!”沈夫人低喝一聲,“你住口!”
沈熹不甘願地閉上嘴不說話了。
沈夫人轉向阮江月,“你彆理會她,她年紀小不懂事,說話沒個輕重……母親方才與你說的那些,你認真想一想。”
“彆衝動,你不是一個人,身後還有將軍夫人和太子妃,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也得為她們的名聲考慮。”
阮江月心底有些煩躁。
她的母親和嫡姐,與她比陌生人還不如。
如今她生命隻剩三個月了,想求個自由還有人來勸她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那兩個人考慮?
她為什麼要為彆人考慮不為自己考慮?
一股火氣衝了上來。
但想到她已決定離開,此處諸事與她再無關係,阮江月又將那抹火氣壓了下去。
沈夫人看她不吭聲,以為勸住了,便帶著沈熹離開了。
她一走,阮江月轉身收拾細軟,打算今晚就走。
裝銀票的時候,她忽然看到妝奩邊角的小抽屜裡一盒雪妍膏。
那是先前托人給沈夫人製的美膚膏。
原是一到手上就要送去的,隻是瑣事耽擱,到現在還放在這兒。
沈夫人這三年來待她還算不錯……
阮江月拿起那香膏追了出去。
追到回廊時,她看到了沈夫人和沈熹的身影。
阮江月快步便要上前,卻聽沈熹冷冷嘲諷出聲:“她原就是替嫁過來的,我哥哥根本不喜歡她,她心裡一清二楚。”
“現在我哥有了喜歡的人,她竟然還用自己命不久矣來威脅,她怎麼這麼不要臉!”
阮江月眸中閃過震驚,猛然止住腳步,下意識地避到了柱子後麵。
沈熹語氣厭煩地說道:“一天天地板著一張臉,誰欠了她百萬兩銀子一樣,也不怪她母親厭棄她,生了她就將她丟到一邊不管。”
“那她在定州做土包子就做一輩子啊,跑到京城來禍害我們家!”
沈夫人語氣微沉:“你小聲一點!”
“我為什麼要小聲?她現在是沈家的媳婦,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鬼,她的那些產業也全都是沈家的,隻要我們不放,她能怎麼樣!”
沈熹扯唇說道:“真沒想到,她一個棄女,竟攢下了那麼多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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