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一部分管事雖在阮江月手下。
但各房各院貼身的仆人都是個人的心腹。
今夜她們籌謀這種事情,都是叫了心腹來。
此時張氏問罷,外麵很快低聲回:“還沒信兒,不過阮氏進去了,一個人去的。”
趙氏淡淡道:“年輕人血氣方剛,這種事情總要多折騰一陣兒,弟妹彆太著急,想必等會兒消息就到了。”
張氏冷冷哼了一聲,彆開臉去。
趙氏閉上眼睛靠在靠墊上。
看似麵色平和,胸腔內的那顆心卻跳的有些快,呼吸也微微繃住。
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她可謂是萬分期待。
隻因這件事情,能解決沈府如今困局。
至於阮江月……比起沈家、比起她的兒子、女兒的未來,就什麼都不是了。
一定要說的話,那就隻能怪阮江月命苦。
托生到威北將軍夫人的肚子裡,明明是旁人幾輩子求不來的福氣,卻偏是不受父母疼愛。
嫁過來沈府,她又不能讓沈岩喜歡。
說不定阮江月就是個天煞孤星的命吧。
趙氏腰疼的實在厲害,便隻好胡亂思忖著雜事轉移注意力。
她想起那日沈岩帶著白若雪前來拜見。
白若雪長的很漂亮,性子也爽利,但白若雪容貌竟與阮淩雪有幾分相似。
這小子不會還沒忘了阮淩雪吧?
而且白若雪是江湖中人,沒有身家背景,恐怕是很難幫襯上沈岩多少了,這孩子也是傻。
不知道找個有家世的。
想到此處,趙氏便想起沈熹來。
沈熹今年十六了,年前和長興侯府長房嫡次子定下了婚約。
長興侯府上三代都有男丁在朝中為官,而且都身居要職,在朝中極有勢力。
那長房嫡次子如今也得了舉薦,馬上就要去京兆尹上任了。
雖隻是做個少尹,但這麼輕的年紀就坐那個位置,日後前途定是無量。
這樣好的親事,原本是怎麼輪都輪不到沈熹頭上。
但事情就是那樣巧——
去年中秋前夕,沈府女眷去寺中祈福,碰上一位老夫人被人衝撞受了傷。
阮江月帶著沈熹去救護那老人。
當時不知道那老人身份,沈熹發了一頓牢騷,說阮江月喜歡多管閒事。
誰知回來沒兩日,長興侯府就派了人來提親。
她們才知道那日救的是長興侯府的老夫人!
如此一時間喜從天降。
沈熹更興奮地好幾日沒睡著,慶幸自己還好當時去照看了一下……
如今沈岩立功,仕途明亮。
女兒也要嫁得如意郎君,日後一片坦途。
這個節骨眼上,決不能讓阮江月破壞分毫。
趙氏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
兩人就這般靜默地又等了許久,假山石林那邊竟還是沒消息傳來。
張氏擔憂起來:“都快要一個時辰了!”
趙氏也有些遲疑。
就算是血氣方剛折騰一些,也不至於這樣沒完沒了吧。
兩人視線一對。
趙氏叫來心腹下人,要他去石林那裡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