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風雲四起,阮江月卻偏安一隅。
因為皇後以及太子一脈被圍攻,朝臣們都謹小慎微起來,竟是沒了來宣威將軍府拜見的人。
不過各府都有送問候的帖子、以及禮物來。
如果是以前的話,阮江月可能要考慮一下哪些收,哪些不收,如何回禮等等。
官場行走單打獨鬥最是要不得,免不得結交一點互幫互助的朋友,贈禮回禮就是聯絡情義的紐帶。
合適結交的,那便收下禮物,適當回禮,以表友好。
實在不能結交的,自然直接拒收。
但有的人不能結交也不好直接打臉得罪,那就要回更重的禮不欠下人情,表明疏離態度。
但這一次……
命不久矣讓阮江月有恃無恐起來。
這麼多的禮物不收白不收。
反正她要死了還顧忌那些個做什麼?
阮江月讓青梨陪著管事點算禮物。
登記成冊之後,便讓青鴻拿著那些禮物,如同上次沈家給的四萬兩銀票一樣,想辦法換成真金白銀。
“這些東西粗略算來能換個兩萬多兩銀子,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阮江月翻看著冊子,唇角勾著幾分輕笑:“這要是以前,還得還回去,現在全是我的了,賺了賺了。”
青梨看她財迷模樣哭笑不得。
如今她明白了阮江月壓抑的心情,那種同情、憐惜,為阮江月命不久矣而傷懷的要哭不哭的表情,再也不會露出來。
“嗯……還有寶馬和兵器。”阮江月翻了一頁,“寒月弓,我以前隻聽過是極好的東西,如今彆人倒送到了我麵前來。
走走,我們去試試。”
青梨忙點頭。
宣威將軍府上有一個小武館,內設靶場。
阮江月輕車熟路地轉了過去時,阮星瀾已經在裡麵。
他手中握著一把劍正在愣神。
聽到腳步聲,他抬頭看來,神色也在瞬間恢複清明如常,“你來了。”
“嗯。”
阮江月點點頭,“看著這劍想到一點自己的往事嗎?”
“沒有。”
阮星瀾茫然道:“好像很熟悉,有些影像卻一片模糊。”
“唔,這樣啊……不然我陪你練練,你看能不能想起什麼來?”
阮江月說乾就乾,走到兵器架邊腳尖一動,挑飛一把寶劍,穩穩地握在手中,轉身捏了劍訣擺出起手式。
“來啊,彆發愣了!”
阮江月招呼一聲,便朝著阮星瀾挑去一劍。
阮星瀾反應迅速地接了招,二人便你來我往起來。
有道是拳不離口曲不離手。
從她七歲受姑姑指點練武開始,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從未間斷過。
這一次,因為驟然聽聞命不久矣,再加上和沈家和離的事情,她卻是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好好練過了。
今日心情勉強算得上疏鬆,動起手來矯健利落。
往日裡,阮江月和青鴻也經常對打練手,但青鴻往往怕傷著她,出招總是畏首畏尾。
打兩下就讓阮江月意興闌珊了。
阮星瀾就不會。
阮星瀾的劍法嫻熟,似是在青鴻之上。
而且他出招時有輕有重,遊刃有餘,絕不會畏畏縮縮。
阮江月原是隨意耍玩一二,卻隨著持續過招越來越有興致,越來越覺得酣暢。
她今日穿著輕紗襦裙。
對動手而言,是有些累贅的裝扮。
但因動作利落,裙擺和臂彎處的絹帛飛旋,竟十分好看。
阮星瀾穿一身靛青色立領勁裝,一招一式瀟灑流暢。
兩人你來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