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覺得,一切太快太順利了。”阮星瀾說。
他昨日和溫大人隻是閒聊,從未提路引之事。
就算溫大人看到“阮星瀾”為阮江月撐腰,對卡住路引一事產生遲疑,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讓人親自上門來辦。
唯一的解釋就是阮江月和盧氏說了一些,所以促成。
可是阮江月的身份……
在盧氏的眼中,阮江月是被母親遺棄,和沈家和離的女子,既無身份也無底氣,還是晚輩。
按常理來說,盧氏是不可能把她太放在眼裡的。
這種情況下……
阮江月說些什麼,能讓盧氏通融路引之事?
阮星瀾一時想不到。
阮江月看路引一切合適,滿意地收起來,半真半假地睇著阮星瀾說:“我啊,把你賣給她了。”
“什麼?”阮星瀾錯愕。
“你一定好奇怎麼賣吧?我今日心情好,也不吊著你——你可知道,溫家幾房,現在適齡婚配的嫡女就有好幾個?
溫家不差權勢,所以對女婿更重能力和以後仕途前景。
阮星瀾無疑是佳婿人選。
我就跟她說,我父親有意讓阮星瀾和溫家結親。”
“你——”阮星瀾怔了一瞬,“你這法子當真也是……”
“怎麼,覺得我放肆胡為?”阮江月挑眉看著他:“我說兄長啊,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阮星瀾”是她自己。
她自己賣自己,怎麼不可以?
阮星瀾歎道:“你真是伶牙俐齒,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這算什麼伶牙俐齒。”
阮江月笑笑,收起路引,帶著青梨回去了。
……
現在戶籍、路引都齊備。
皇後又忙著收拾爛攤子沒空來騷擾阮江月。
她正好可以借著機會離開京城,儘快趕往定州去。
走之前,京城的產業還有一點善後之事……
阮江月打算把能折換現銀的都換成真金白銀,一並帶走,折算不了的就分給這些年為她儘心儘力的下屬們。
真金白銀到時候分成幾分,安頓姑姑、青梨、青鴻他們。
餘下的就拿給阮萬鈞,衝做北境軍營的軍費。
也不枉她做阮星瀾,當了一回宣威將軍。
還有,出京前往定州快馬走官道要七八日路程,路上也需要一些東西,要在出發前準備好了。
阮江月將要做的事情羅列分明,和青梨、青鴻分工合作。
青鴻記下吩咐之後,有些遲疑地詢問:“那位怎麼辦?”
阮江月翻看著手中的賬本隨意地問:“你覺得呢?”
青鴻說:“他知道的太多了。
而且京城好多人認為他就是阮星瀾。
如果不做處置,萬一他頂著阮星瀾的身份做點什麼,豈不是汙了小姐的英名?
或者他原就是個什麼奸細的話……後果更不堪設想。
所以屬下的意思是不能放他。
我們可以殺了他,嫁禍給皇後,以此可以激起民憤,讓皇後處境更加糟糕。”
“想法不錯!”阮江月先給了肯定,後抬眸看著他:“想好怎麼殺,怎麼嫁禍了嗎?來說說。”
“呃……”
青鴻張了張嘴,怎麼可能沒聽出,阮江月看似語氣輕飄飄的,其實並不太讚同?
一旁青梨趕緊比劃:他開玩笑的。
然後青梨轉向青鴻使眼色:趕緊去辦事吧。
青鴻默默地退了下去。
青梨上前幫著阮江月整理賬目,再沒提關於阮星瀾的事情。
阮江月卻是有些心不在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