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頻頻跑去茅房,哪怕隻有幾滴尿,也要硬尿,為的就是看看底褲上有沒有紅。
一直到傍晚吃完晚飯。
月事也沒來。
江三荷的嘴角,越來越彎。
“娘,我月事沒來,明天可以請郎中了。”她語氣透著激動。
可下一秒,她的心情就墜入了穀底。
“請什麼請,瞧你屁股後麵一片紅,又是白高興一場,這麻臉婆子給的偏方也不管用啊,眼瞅著你都喝兩月了,錢花了不少,孩子連個影子都沒瞧見,罷了,明天我再跑一趟吧,聽旁人說,李家村有個婆子生了八個兒子,我去討個秘方。”
周秀芬本想發火。
想到兒媳下午給的半兩銀子,和晚上吃的兩摻粥,她忍了下來,甩手回到房間。
很快。
夜晚降臨。
周家村的小道上。
有一行人正鬼鬼祟祟的朝著村口走去。
他們背著行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娘,當真要去鎮上租宅子住?那咱家的地怎麼辦?”周陳氏的小兒子周富剩輕聲問道。
他臉上掛滿了憂愁。
“不租怎麼辦,村裡是待不下去了,今天出了這個事,以後你們誰好意思出門?隻怕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斷了,娘已經把地租給隔壁家了,讓她給了兩吊錢,真是黑心眼啊,簡直趁火打劫,我原本想著收半兩租金呢。
哎,罷了,她要是不租,咱兩吊錢都沒,今年就彆回來了,等你侄女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咱就把地和宅子賣了,就再也不用回這破村子了。”
周陳氏的眼神,放在孫女周圓圓的肚子上,不曾移開。
“娘,萬一馬童生不認呢?”周富剩又問。
“咱又不是現在去找他,圓圓不是說了嗎,馬童生攀高枝,娶了地主的女兒,為的就是有人能給他出銀子科考,聽說今年秋天他又要下場了,要是這次能考個秀才舉人回來,那他就有功名在身了。
剛好回鎮子的時候,圓圓已經生產,喜上加喜,他定會將圓圓娶進門,哪怕平妻也行呐,地主是個什麼玩意,到時候馬女婿放話,他一句怨言都不敢有,圓圓肚中的孩子就是馬童生的長子!更是咱們周家的登雲梯!”
周陳氏的雙眼好似有火在燒。
雖然今天賠了江家二兩銀子,彩禮也退了,她心痛的很。
可江家那小女娃的話,給了她希望。
孫女肚中懷著的。
必定是男娃。
既然如此,還怕什麼。
直接搬去鎮上就是。
有這個底氣在。
隻要熬上大半年。
周家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娘說得對,咱們趕緊走吧,趕在關城門時進去,先住大通鋪安置下來,明天一早就去找房子。”
小陳氏附和道。
她雙手攙扶著女兒,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把肚中的金疙瘩摔掉了。
一行人直奔鎮上。
今晚月色明亮,倒也能勉強看清路。
彼時的江福寶,已經躺在床上睡覺了。
她的床底放著兩個盆子。
裡頭是雞蛋和鵪鶉蛋。
“喔喔喔——”
“喔喔喔——”
伴隨著公雞打鳴。
江福寶伸了個懶腰,起床了。
她從最初的不適應,到現在聽見打鳴聲就醒。
全當公雞是鬨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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