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就要沒地方住了,妻兒又來了。
江林穀煩的都想撓頭。
“我實在乾不了農活,太累了,我為了生耀兒,身子本就孱弱,你知道的,娘又動不動把活全推我身上,我哪裡受得了啊,我就帶著耀兒跑出來找你了,聽說,你被掌櫃的趕走了?因為什麼?怎的好端端就趕你?”
周改兒趕忙問道,可江林穀並未馬上回答。
他眼神有些躲閃。
由於一個人在鎮上住,一到夜裡,就寂寞難耐的很。
前些日子,他被一個寡婦勾上了。
寡婦伺候人有一手。
讓他欲仙欲死。
當然,寡婦不是白白伺候的。
他僅剩的錢,幾乎都被寡婦要去了。
因此,他打起了鋪子的主意。
可惜,他運氣太差。
第一次偷錢記假賬,就被掌櫃的發現了,念在他乾了不少年的情況下。
這才沒報官。
掌櫃的答應他,不對外說這件事。
江林穀隨便編了個理由,就把周改兒打發了。
傍晚。
一家三口窩在還沒豬圈大的屋子裡,江林穀拿出他僅剩的十枚銅板放到周改兒手上。
讓她去買了幾個粗麵饅頭回來。
再窮也不能餓著肚子睡。
就著河水,兩大一小吃完了饅頭。
隻有兩歲的江木耀困得眼皮子直打架,他連澡都沒洗,就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明天我們回村吧,手上沒錢,房子也住不下去了,實在沒地方去,我找了幾天,人家壓根不招人,罷了,現在光景不好,先回去種種地,等以後再出來吧。”
他的話,讓周改兒的心仿佛掉進了穀底。
“回去?我好不容易出來,你讓我回去?你不了解你娘的為人嗎?我要是回去,她能給我好果子吃嗎?不回去,我堅決不回去,你放心,我能給你找到活計,咱村的江福寶家,你知道吧,她家在鎮上開了小食鋪了。
我今天路過,瞧著生意還不錯,明個你隨我一起去,你讀過書,他們又大字不識一個,肯定看不懂賬本,到時候你就去他們鋪子當賬房,我見她們日日回來,鋪子後院應當是沒人住的,咱們就住在那,指不定還能白吃白喝。”
周改兒已經忘記她的二女兒是如何欺負江福寶的了。
當然。
常年在鎮上的江林穀對此事一無所知。
他當了真。
“行,那明天一早我們就去,不然早飯都沒得吃,我身上真的一文都沒了。”
江林穀還想著蹭飯呢。
殊不知,明天他就要受罪了。
屋外。
天空中的晚霞從頭頂散開。
一張畫著星星月亮的黑布披了上來。
原本熱鬨的街道上變得異常安靜。
除了夜間巡邏的更夫敲著銅鑼,高喊著:“天乾物燥,小心燭火,睡前熄燭,以防走水。”
幾乎看不到人。
三個穿著深色衣服的身影,鬼鬼祟祟的鑽進巷子,來到江家小食鋪的後院。
“爹,後門鎖上了,我先爬上去,你們就在外頭等著吧。”
白繼祖撂下門上的兩把鐵鎖,他找到一塊石頭,放在牆邊,準備攀爬上去。
“彆,爹帶了鑰匙。”
卻被親爹拽了下來。
“啊?爹,你啥時候配的鑰匙,真有你的。”白繼祖笑的癲狂,在月光的照耀下,看著跟惡鬼似的。
“本身就有四把鑰匙,當初我跟你娘,謊稱隻有兩把,為的就是以防萬一,咱來都來了,自然要光明正大的進去。”
白千山掏出鑰匙,一一開鎖。
隨著“哢吧——”兩聲。
後院的木門就這麼輕易的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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