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早早擬好,卻不想是個女兒。
即便如此,周綏也另有打算。
她效仿皇祖母將周拓從小接進皇宮,親自教養,並向父皇求得賜婚詔書。
周綏畢竟是周拓的親姑姑,周拓在宮中的吃穿用度、形製禮遇,同公主的規格無甚差彆。
就連學習,也是與眾皇子公主一同拜在杜納言門下。
大抵如此,她的性子便養得嬌傲了些,有時竟連他這位皇子也不放在眼裡。
單單對陛下是滿心滿眼的喜愛,無論上學下學總是跟在陛下屁股後麵,一口一個“步翌哥哥”喊得甜美動人。
周綏的計劃很順利,隻等陛下健康長至十四,娶了這位皇子妃,便極有可能再為周氏培養出一個皇後。
奈何她自身不爭氣,於臘月撒手人寰,此一生,也算有始有終。
周拓自那年起,便被送回商羽,從小思念女兒的周呂氏也從此得了慰藉。
步竫舟還記得周拓離開那日,來接的馬車早早候在宮門外。
陛下因高燒昏迷未能送行,眾公主常受欺壓,隻怕在各自殿中歡欣鼓舞還來不及,更是不可能相送。
唯有他背著母妃與姐姐,迎著漫天風雪,飛奔到宮門口,從懷裡掏出一小盒物件遞給她。
周拓沒有立刻伸手來接,而是目光越過他往後看去,長長的宮道除了鵝毛大雪,再無旁人。
許是在馬車外等了太久,她嬌俏的小臉兒被凍得通紅,眼裡滿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這是我托禦膳房的嬤嬤現做的梅花糕,你帶著路上吃吧,以後或許也吃不到了。”
聞言,周拓水靈靈的眼睛裡頃刻蒙上一層霧水,注視著步竫舟“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步竫舟當時想,京都於周拓而言,其實更像家,如今要驟然離開,舍不得也在情理之中。
他把盒子往她懷裡一塞,伸手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珠,安慰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聽她哽咽道“早知道步翌哥哥不來,我就不等了,今年的雪下這樣大,比往年都冷。”
她不理會他是否愣神,轉身踏上馬車,一句“你快回去吧”,兩個字尚且飄在冰冷的空氣中,人已經躬身進了車廂。
窗外落葉飄飛,掐指一算,距離當初彆離的光景,竟已過去八年之久。
先帝子嗣單薄,如今新帝登基,眾大臣為了皇族子嗣考慮,舉辦采選事宜是遲早的事。
年少時的周拓雖然嬌蠻,卻沒什麼壞心思。
今時今日的周拓再進京都,卻未必滿心滿眼隻有她的“步翌哥哥”。
步竫舟拿起碟子裡的糕點,隻咬了一口,便微微皺眉放回原處不願再動。
一旁的沈著見狀,老臉微紅,輕咳一聲掩飾尷尬“王爺,弈川已至百裡驛站,傍晚便可帶人抵達王府。”
不明所以的寧君哲認出那是自己有幸吃過的沙糕,其味道令人回味無窮。
他轉著滴溜溜的大眼睛,趁步竫舟和沈著說話的空檔,快速從盤子裡掏出一塊沙糕握到掌心裡。
而後若無其事背著雙手,故作鎮定。
一道綠色殘影從餘光中閃過,步竫舟微微側目,白玉盤裡的糕點果不其然少了一塊。
而且少的,還是他咬過一口的那塊。
他悄然勾起唇角,佯裝不知施施然起身,對候在門外的流叔道“流叔,更衣,去安豐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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