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鳴風耳聰目明,起身告辭“寧護衛的藥半月服用一次即可,待藥製好,王爺若未歸來,我自會遣人送去。”
步竫舟點頭“好。”
弈川送白鳴風出門,寧君哲一臉受寵若驚,卻難掩興奮問“王爺,我們去哪兒呀?”
步竫舟噙著笑,眼底同樣滿是期待“商羽。”
信中所言,周拓果然在采選中被陛下定為中宮,南境此刻頻生動亂,每每又很快鎮壓,很難不令人生疑。
幾人簡單收拾了些行李,貴重物品都沒帶,隻做尋常茶商打扮。
六嬸站在馬車前,叮囑眾人出門辦事一定小心,注意安全,她就在王府等他們回來。
兩架馬車趁著夜色,緩緩駛離明王府,六嬸站在門口目送馬車遠去,才回府關上府門。
後麵的馬車裝的全是茶葉,除了掩人耳目,沿途自己也能泡來喝喝。
駕車人是弈川流叔。
前麵的馬車裡,坐的自然是步竫舟……和寧君哲,駕車人則是沈著。
如果不是因為再多一輛馬車會顯得太過招搖,沈著一定願意斷後。
至於寧護衛為什麼不一起駕車,就是說,懂的都懂。
當然,這並不包括寧護衛本人。
此時此刻,馬車內的兩人對麵而坐,步竫舟單手倚著車窗撐著腦袋,正不鹹不淡地看著寧君哲。
寧君哲起先還高興不用坐在外麵風吹日曬,隻需要坐在車廂內把男人伺候好就行。
眼下卻突然覺得,風吹日曬也不是不可以。
他看不懂步竫舟看他的眼神,像是有話要問,又像是無話可說,既帶著不甘,又帶著無奈。
寧君哲瘋狂在腦子裡回憶,是不是自己哪裡惹到男人而不自知,想了半天,毫無結果。
於是隻能低眉順眼地為步竫舟倒茶,帶著討好巴結的笑遞給對方“王爺,喝水。”
步竫舟接過茶杯,沒急著喝,反而平靜地問他“海棠花酒好喝嗎?”
寧君哲愣愣地點頭。
步竫舟又問“起時那杯醒酒茶,好喝嗎?”
寧君哲又直愣愣點頭,點完頭後才意識到什麼,恍然大悟道“哦!屬下謝王爺賞賜醒酒茶!”
他笑容燦爛,一臉真摯,任誰看了都得說一句明眸皓齒,人畜無害。
同時卻在心裡暗自吐槽。
難怪這一天陰陽怪氣,原來是隻感謝了送茶人,沒感謝賞茶人!
不過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步竫舟瞧著寧君哲那用力過度而顯得略微虛假的笑容,麵不改色自鼻間逸出聲輕哼。
沒良心的東西,又在心裡罵他呢。
他低頭抿一口茶,伸手欲放茶杯,狗腿子似的人兒立刻從他手中接過杯子,放回小桌上。
平頭老百姓的衣袍不比護衛服來得周正服帖,寬大的袖袍隨著接茶的動作往下滑落,一雙白皙的手臂上乾乾淨淨。
步竫舟眼神一暗,眼底的懊悔稍縱即逝。
昨夜擔心在寧君哲身上留下痕跡後,寧君哲醒來看見會更羞於見他,所以他格外克製。
如今倒好,寧君哲一句酒醉便輕易揭過,反讓他心亂如麻,不得安寧。
莫不是心裡還想著美嬌娘,反悔了,才出此下策?
畢竟這小東西極為擅長演戲騙人。
寧君哲盯著步竫舟沉靜的眼眸,私以為總算哄好了,卻不知對方心思早已百轉千回。
“王爺,車廂裡有點悶,屬下出去吹吹風……”
“坐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