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的什麼呀?”
“看不懂啊。”
聚眾的老百姓們圍在一堵牆前,交頭接耳,各自詢問牆上剛剛貼的告示上,寫了什麼。
老百姓們大部分都是睜眼瞎,目不識丁的人湊會兒熱鬨很快紛紛散去,各自忙活。
略識字的少部分人看完告示上的內容,在深思熟慮後,也紛紛搖著頭離開。
作為大學生,寧君哲自詡不是文盲,但還是被上麵一行行文縐縐艱澀難認的字搞得頭暈眼花。
寧君哲不恥下問“公子,上麵到底寫的什麼啊?”
他依稀辨認出“飯”“食”兩個字,還以為是哪裡的酒樓飯莊開張,要開業大酬賓,歡欣雀躍地問是不是可以吃白食了。
步竫舟伸手輕輕敲了下他的腦門,淡聲回“是可以吃白食,不過需要付出代價。”
那這還叫白吃白喝嗎?
寧君哲不敢苟同“難怪這些人不感興趣。”
“他們不去並非因為不感興趣。”步竫舟抬腳往東街方向走,“而是怕死。”
“怕死?”
寧君哲更加不敢苟同。
吃個飯還能死人呐?!這也太駭人聽聞了。
總之他是不信。
……
“近日梟國頻頻來犯,軍中煮飯炒菜的廚子在外如廁時被偷襲刺殺,行軍打仗沒有吃食萬萬不行。”
一個身形清瘦的小兵,帶著兩個身穿襜(chān)衣的男人繞過一排排大小不一的營帳,往埋鍋造飯的次所走。
“你們倆最好彆亂跑,萬一被抓的話死就死了,就是還得麻煩我們再貼次告示,記住啊,乾好自己的事兒就行,千萬彆給將軍添麻煩!”
周圍巡邏的士兵身著凜凜寒衣,手持長矛,儘職儘責地戒備。
中間行道上時不時有一兩個騎著戰馬疾馳而過的小將,為最大的營帳中的人帶去最新的戰況消息。
其中一個營帳旁邊,有一隻用紅色木架支起的戰鼓,戰鼓敲響,一支裝備齊全的隊伍騎著戰馬飛奔出營迎敵。
軍營中的人各司其職,毫無緊張之色。
寧君哲卻覺得緊迫的氛圍壓得他喘不過氣,突然有點後悔跟著步竫舟喬裝打扮成夥夫混進來了。
他側頭去看身旁的男人,男人一臉泰然自若,即便穿著廚子的襜衣,還是能看出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
感受到他的目光,男人偏頭衝他微微一笑,帶起風吹日曬粗糙的皺紋,這才多了幾分農民伯伯獨有的樸實無華。
領路小將將他們領到煮飯的地方後便離開了,寧君哲看著眼前簡陋的鍋灶,一時無從下手。
都說窮養兒子富養女,偏偏寧君哲是獨子,深受寵愛,連一碗雞蛋麵家裡人都沒讓他煮過。
現在不僅要做,做的還是大鍋飯,簡直是強人所難。
“愣著做什麼?生火。”
步竫舟揭開大鍋鍋蓋,完全沒有身為王爺時衣不染塵的講究,命令人的口吻倒是絲毫未變。
寧君哲生好火後,步竫舟十分自覺地接手燒火任務,寧君哲不敢置信地同他大眼瞪小眼,幾秒後無奈投降,自認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