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寧君哲不解。
遂而見梁翮安伸手指了指那小匣子,才反應過來對方會錯了意。
他勾唇粲然一笑,蒼白的臉色映得那抹笑並不真實“步竫舟不曾苛待於我,不過心甘情願倒是真的。”
翌日,寧君哲坐在窗前寫信,一封告知步竫舟一切順利,一封拜托流叔送到白鳴風手裡。
流叔將一薄一厚的兩封信揣進懷裡,好奇地喃喃自語“有什麼話你告訴我就行了啊,怎麼還特地給白院史寫封信。”
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了,還不得醋到飛起。
“不過是應之前白院史的叮囑,向他反映近來的身體狀況而已。”
寧君哲煞有其事道“我跟你說,你又不懂,也記不住,還不如寫信來得簡單容易。”
流叔信以為真“也是。”
月半服藥之期那日,剛好是農曆七月十五,中元節。
流叔比往日早來了一個時辰。
他從懷中掏出藥丸一邊遞給寧君哲,一邊自顧自說“今天晚上陛下設了皇宮家宴,路公公已經親自前來傳了口諭,再過半個時辰,王爺就要進宮了。”
寧君哲接過藥丸放進小匣子裡,為步竫舟由衷感到高興“這是好事啊。”
既然是家宴,太後必定會在。
骨肉之間許久未見,彼此說些體己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話雖如此,流叔卻隱隱不安。
不過他向來沒什麼預知危險的第六感,是以並未在意,匆匆忙忙向寧君哲道彆後踩著屋瓦離開了。
寧君哲看著手中的藥丸默默歎口氣。
藥丸比之前大了一些,尋常人看不出來,可他經常吃著,一眼就發現了。
邪毒爆發,劑量自然也要跟著增加。
白鳴風曾經說過,這次的藥丸取材不易,是以得提前一周著手準備。
短短幾天新的藥丸就如約送來,想必自上次蓁蓁刺殺後,步竫舟就早已把他的情況告知了白鳴風。
拜托白鳴風受累,提前預備了些。
也不知道白鳴風有沒有聽他的話,替他瞞著步竫舟,以免步竫舟擔心。
寧君哲拉回思緒,將藥丸收進袖子裡,抬腳往門口走。
適時房門被人推開,一身紅衣的梁翮安問他“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走吧。”
中元節祭祖,館內的大多數人都回家了,冷冷清清的。
梁翮安帶著寧君哲上馬,趁著濃濃夜色,馳離了郎館。
馬兒出了城,向著寧君哲熟悉的蔚景方向疾馳。
秋夜晚風微涼,他看著身邊不斷後退的山林修竹,調侃道“梁館主莫不是打算將小君帶到彆國販賣了吧?”
“如你所願。”
淡淡的回應散在耳畔,隨風而去。
身後人勾起戲謔的笑意,揚起馬鞭,馬兒疼痛嘶鳴,加快了速度狂奔。
經過百裡驛站後,寧君哲就不知道前往蔚景的路是哪一條了。
隻任憑梁翮安駕馬踏上一條又一條岔路,不知前往何方。
他既然答應陪梁翮安去一個地方看看,自然就不擔心對方會迫害自己。
畢竟要下手的話,毒發那晚是再好不過的時機。
梁翮安帶著寧君哲到達一個關卡,邊界線上立著一塊石碑,上麵寫著“啟安國”三個大字。